九悠忽然开口问沉渊:“以后你想要生女儿还是生儿子?”
“什么?”
沉渊猝不及防地被九悠问到如此遥远的问题,呆愣在原地。
接着,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红了起来。
“什么女儿儿子的……还早……还早……”
沉渊说话都不自然起来了,听得九悠直道“稀奇”。
沉渊默默地接受她的嘲笑,只能叹一口气,背对着她。
九悠双手背后,跳到沉渊面前,见他可以绷着脸,不看她,她就乐了。
“干嘛,真害羞啊。”
她说着话的时候,双手已经环住了沉渊的腰。
远远看去,沉渊怀里抱着一个,肩头还驮着一个,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成为了他不可承受的重量。
沉渊不好意思的一个问题在于,他以为合予是别人家的孩子,因此这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就像他“偷”来的一般。
他把合予放在地上,再继续抱起来,另一只手牵住九悠往回走。
嘴里快速地说了一句:“你想生什么就生什么。”
九悠听见了,却装作没听见,笑着问沉渊“你说什么”,想让沉渊重复说几遍,反正她听不腻。
沉渊当然不能如她所愿,只是捏了捏她的手。
怀里的合予早已再度皱起小眉头,一会儿看看“哥哥”,一会儿看看“姐姐”,不理解这两个大人到底在笑什么。
等三人回到南清院后,刚一跨进院子里,一个浑身红色的人就从里面跑了出来。直冲到九悠和沉渊面前,就要伸手抢孩子。
九悠没反应过来,沉渊却是看清了。
他把合予递给随怜,看了九悠一眼。
九悠如有神助般,竟然明白了沉渊没有明说出来的话是,“这是随怜的孩子吗?”
九悠赶紧伸出手,对沉渊摆动,恨不得用全身表示否定。但是因为她还没办法对沉渊讲出实情,急得重重地拍了一把自己的额头,被沉渊过去揉了揉手心。
随怜一身的血腥气,却顾及不上会不会吓到合予了。恢复灵体之后,他身上的伤就显现出来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身上有不少伤口。就连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合予,也仔细地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才皱着眉头,像个大人一样,对随怜说,“你身上流血了!”
随怜刚想说他没事,合予居然语出惊人。
“你身上的味道,好像花瓶碎片的味道。”
花瓶碎片怎么可能有味道?
但随怜就是听懂了合予的话。因为他不就是在变成剑的时候,在身上被合予踩出来了一身伤吗?
当时他是一把剑,而花瓶变成了碎片。完整的剑和碎掉的花瓶,哪个会流血?
合予当然以为,是花瓶碎了,才流血了。
而随怜身上的血腥味,就是花瓶碎掉后,碎片上面的味道。
九悠和沉渊对视一眼,再看向合予和随怜的时候,目光中是源源不断的惊讶。
合予拍了拍随怜的肩膀,奶声奶气地对他说,“受伤了就要看病!你要去床上躺着!”
随怜问她:“只是躺着,病就会好吗?”
合予用自己的小脑袋瓜思考了一下这个高深的问题,思考过后才对随怜说,“还要吃药!”
愫忧君追着随怜出来,手中拿着的,正是要给随怜用的药。
他提议到:“那就请合予,带随怜哥哥回房躺着好不好?”
“好!”
合予重重点头,动了几下腿,示意随怜抱她走。
等愫忧君跟在二人身后进入随怜的房间以后,九悠感触颇深。
“看起来,以后合予都不必用脚走路了,因为她会有许多人挣着抢着抱,她会在大家的宠爱之中,幸福快乐地长大。”
沉渊以为九悠想到了她自己,和她那因为她残疾,就对她不好的父母,安慰她说,“你不用羡慕别的小女孩,因为你会被我保护好。”
九悠转过身去面对他时,他又说,“我已经在变强了,不是吗?”
九悠道:“对啊,你为什么偷偷变强了,都不带我。”
沉渊探身到她面前,用自己的鼻尖贴了贴她的鼻尖,才说,“我可不能跟师父抢功劳。”
九悠想到幽冥君的脾气,当然不可能让徒弟教徒弟,当下就乐了。
不知道是不是沉渊的错觉,沉渊忽然觉得,九悠的笑脸好像跟合予的笑脸重合了。两个人的眉眼的弯曲,和嘴唇上翘的弧度,都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