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悠一行人来到玄律司时,看到的是跪坐在晏浔面前金成。
九悠以为金成受了欺负,不可置信地望了晏浔一眼,就想去把金成拉起来。
沉渊趁晏浔还没看到九悠,拉住了她,刚要劝阻说,要等鬼差进去传话以后,再做决定,就听晏浔忽然望了一眼他们的方向,才收回目光后,继续和金成说话。
晏浔平静到几乎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传入了门外众人的耳朵里。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此次寻人的命令,是冥帝发出的。也只有冥帝,可以出动这么多鬼差。因此,如果你是抱着糊弄我的心思,才出现在这里,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没有用。一旦我信了你的话,把你交给了冥帝。除非你能完全符合画像上面的特征,否则,你极有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毕竟对于大发雷霆的冥帝来说,他要拿你这么一个小精灵出气,十分容易。”
金成被晏浔平静却毋庸置疑的语气震住,眉头一紧,问晏浔,“可我是幽冥君的徒弟,我的师弟师妹也知道我来了此处……”
“可是此处只有我,不是吗?”
晏浔的语调依旧没有多大的起伏,整个人是认命般的自我放弃态度。
金成听出了他话中的悲观,开始怀疑,难道自己为了保护小六儿,而冲上来自首,其实做错了?
可是她不这么做,现在在此处被晏浔震慑的,不就成了小六儿?
与其那样,还不如她先替小六儿受了。
她祈祷小六儿赶紧带人来救她,让她动手跟人打架,她或许还能拼一拼,但是耍嘴皮子功夫,她可不擅长。
晏浔见他诚心诚意地告知了实情以后,被消极回避了,为了获取回应,他多加了许多描述。
“能让冥帝如此兴师动众寻找的人,必然是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人。这个人要么是让冥帝爱之深的,要么是让冥帝恨之切的。前者被找到的之后不会受惩罚,还会让冥帝体会失而复得的喜悦;后者就不行了,要么直接杀死,要么困她终生。”
“所以,你来到我面前时,面临的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还是赌输了,结果不需要冥帝确认,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想离开还来得及,但你的位置,需要有人补上。”
这场豪赌的结果,必然是金成落败。不用等到冥帝面前,金成自己就知道。
而接下来晏浔说的话,终于让金成明白,原来晏浔早就知道她是冒名顶替的了,却在好心劝她离开。
“一般人不能仔细查看鬼差们拿的画像,因为画像在鬼差们手里,相信你也是如此。但是正是因为这一点,外界知道的,是鬼差在寻一名女子。知道的详细的,也不过是一名年轻女子而已。听到这里,你是否会认为,你有赌的可能性?然而事实上,那位女子并不年轻,因为她根本就是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双腿还是残疾的幼儿!”
晏浔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激动起身。
这一番描述,显然说的就是九悠。只不过冥帝猜不到,九悠的双腿能治好,并且还长大了许多吧。
九悠越想越不对劲,会不会她记得的书中内容,并不是发生在五百年前的。诚然五百年前五个师兄的悲剧没能避免,但如果原书的设定,就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悲剧重演呢?
九悠想到这种可能性时,都快要忘记怎么呼吸了,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地。
幸好沉渊原本就是拉着她的,见她骤然失力,连忙手臂发力,撑住了她。
她几乎全身都没办法控制,只能任由自己往下掉。其他人发现她不对劲以后,赶紧围上来查看,却又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
沉渊当即决定,先抱着九悠离开玄律司,其他人则紧跟他的脚步,一行人来到玄律司外面的一处空房里,施法清理过后,总算没有那股刺鼻的烟尘气息了。
沉渊脱下外袍,铺在地上,再把九悠放上去。松柏接手,为九悠把脉,发现她的卖相时急是缓,是典型的气急攻心的表现。
“小师妹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为什么忽然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竟然像是要被活活气死一般。”
沉渊听了,赶紧回忆哪里出了问题。对他们来说,最受震撼的,就是晏浔说的话。而九悠正好就是在晏浔说完话时,忽然生病的。
可是晏浔说的内容,到底是如何刺激到九悠的呢?是因为她害怕冥帝找到她以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在沉渊的记忆珠里,他看到的,是他在五百年前,用双眼平定冥海的风波,再大义赴死,镇守了冥海,保住了冥界的和平。
正是这个原因,让他转世在冥海之中。结合白龙神君说的话,还有白龙神君出力的原因。二者各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