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悠面对幽冥君的怒火,提出了一种可能,“师父,对于二师兄而言,是不是把心结讲出来,才能让他解决心结呢?”
听了九悠病殃殃的语气,幽冥君的怒火消去了一半。他动了动嘴唇,胡须跟着抖了抖,却没再说话。
沉渊听到背后小女孩的话,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不被理解的气愤。
他见松柏没有对九悠动手,他还机会劝回松柏,于是他先厉声对松柏道,“不知二师兄强行闯入九悠的房间,诉苦至此,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呢?”
“我——”
难道要他说,他想要好出身吗?
可是明明,他们五个都是自然诞生于冥界的精灵,和冥界其他千千万万的精灵一样。
“我只是,觉得万事万物都没有公平所言。”
松柏握紧了拳头,却只能这么说。
说出这句话后,他忽然想起,其实炽阳身为岁央城的城主之子,身份贵为少城主,其实过得也并没有那么幸福。
炎君看起来总是笑眯眯,对自己的养子,和对城中的子民都是一个态度。
实际上,他在炽阳成长的过程中,对炽阳动辄打骂,不分青红皂白。
炽阳个性温和,所以才会在炎君面目和善之时,仍对炎君抱有希望,以为炎君还会对他好。
然而炎君并没有改变过,教导炽阳的方式纯属看自己的心情。
如果换做是松柏……
松柏想,他可能早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炽阳身份尊贵,是名义上的主子,却饱受欺压。
而松柏虽是家仆身份,但医鬼父亲倾囊相授,想让他成为在修炼丹药方面的能手。
沉渊见松柏的表情有所松懈,竟然像是和朱雀一样有读心术一般,接着松柏的想法对他道,“我们所为的,不过飞升。而我们要飞升,靠得就是个人本事。出身决定不了我们飞升后的情况,不过任职各有区别罢了。”
松柏不服气:“可是你已经是神君了,而你的师姐师兄都只是精灵!”
沉渊气势没输,身形挺拔。
九悠偷偷地把自己的两根手指,从沉渊背后塞进了他的手心里,被沉渊紧紧握住。
与此同时,她听到沉渊说,“二师兄也曾与我一同解珠,应当见识过当年的冥帝是何等癫狂。他的亲子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他却在明知取我们五个兄弟身上的五行之力,就可以救儿子的情况下,宁愿把我们折磨致死,用我们的毫无生气的灵体修炼邪术,都不管儿子的死活。”
他说到这里,又握了一下九悠的手指,像是在提醒九悠什么,才继续说到,“当年的冥后,也就是九悠的母亲,她一心的目的只是为了救九坤,就和如今她抓你们,只是为了寻找五行之力一样。”
“等她发现五行之力并不在你们身上,她自然就会放过你们。因为,留着你们没有用。”
九悠呼吸如常,体温无变化,沉渊确定他还是要继续说下去。
“冥后当年可以在九坤被朱雀神君所救之后,变相放了我们一条生路,如今如果被她得知,九悠需要的五行之力就在我的身上,你觉得,她会选择怎么做?”
“五行之力在你身上?”松柏大为震撼,眼眶欲裂,眼白充血地望着沉渊,“你是说,分属于我们五个的五行之力,汇集在了你一人的身上?”
“那我们四个岂不是……岂不是……飞升无望了?”
松柏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眼见松柏已经快被自己吓死了,幽冥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糊涂!为师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如果说你身为五行精灵之一,就要拥有五行之力才能飞升,那为师为何要收你为徒?为何要教你逐修炼?为何要助你飞升?”
“为……为何?”
幽冥君的问话让松柏懵了。
对啊,为什么?
他没有五行之力的事,在拜师当日,幽冥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然而幽冥君还是收了他为徒,把沉渊和他们四个一样对待,耳提面命要他们一定要飞升成功。
“师父的意思是说,改变命运靠自己。五行之力汇于一人之身,也要看那人能不能承受得了才行。”
九悠想到沉渊连渡两道天雷劫,只为达到冥帝之位所要求的神君身份,为此几乎破碎成一片一片的。
让她想要对松柏描述当年沉渊所受的苦,她都于心不忍、说不出口。
于是她垂眸调整了心情之后,把沉渊往旁边轻轻推了推,让自己出现在了松柏面前。
松柏见到面色苍白,脸上手上几乎没有肉的九悠,一句狠心的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九悠的神情却异常坚定,她知道,她需要一次帮松柏把心结解开,否则以后后患无穷。
就当是她回去面对玉川神君和若缇仙女的演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