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娉好笑不已：“三个条件变成一个怎么还成了苛刻，事实上我是觉得帮这点小忙，完全不值得三个条件，而且我不会直接送进去，而是需要琢磨一下，如何让我的风险变得更小。” 眼看许若璇面露犹豫之色，她不得不做出解释。 帮人办事不是对方说怎么样她就怎么样，对方要的是东西送到皇帝的手里。 但是怎么送就是要看她的能耐，傻兮兮的直接进宫，皇帝指不定都懒得搭理她。 毕竟在皇帝眼里，她指不定就成了个好哄骗的小傻子，所以她不会急匆匆的向着目的直接进攻。 许若璇诧异不已，依旧是有些犹豫：“我还是需要回家问我父亲。” 燕娉点头：“这自是可以” 既然有结盟的可能性，她自然愿意投桃报李：“有件事你恐怕没有察觉，为什么今年橘子就不大好卖，你们往年卖个谁最多，这些人今年买的又是什么。” “去年说橘子不好卖的是谁，对方隶属谁的人，这句话会不会是一个风向标，与其说圣上不管，不如说为什么圣上愿意冷眼旁观。” 许若璇给她说的一阵失神，如今家中事情忙活的很，橘子不过是一件很小的问题，家里人最多也就是痛恨这个当头落井下石的人，痛骂他们卑鄙无耻。 却未曾从这一点上去琢磨开，所以去年就冒出来的话，今年就成了真，若是说没有人运作，未免有些太凑巧了。 而且就算是不好卖，以她家里的掌柜想法子，也不该这么艰难。 “公主恕罪，我怕是需要回家一趟。”许若璇豁然起身，俯身告罪。 燕娉若有所思的嘱咐道：“落井下石的人不一定全都是有仇，也可能出于嫉妒，橘子糖水的生意，不一定非得是橘子，也能是别的果子，况且你家不是没有退路，何不尝试一下以退为进？” 许若璇想着，她把人请来，总不能丢下人不管：“我让宁知过来陪公主逛一逛。” 看来宁知的作用算是应用到最大化，燕娉老神在在的窝着没动，算是默认许若璇的做法。 许若璇干脆利落的退下，不过一会儿外面传来马匹的咴儿咴儿的声响。 这不像是马场那边传来，而是比较近的地方。 燕娉想着：“看来我提出的意见算是一个新角度，否则许若璇会乘坐马车一路慢慢琢磨回去。” 她舔舔唇，毛孔林立而起，不是害怕，而是在暗流涌动之际，悄悄掺一脚的刺激感。 话说许若璇一路匆匆归家，刚要往父亲的书房走去，忽然又停住脚步，往厨房里跑。 厨娘们弄出两碗橘子糖水，只有果肉的橘子，与糖水的味道融合，味道出奇的融洽。 许若璇想起燕娉最后又叫住她说的那句话，当即就端起托盘，往书房而去。 早就听闻女儿回来的许大人翘首以盼，随即得知女儿直奔厨房，完全摸不着头脑，干脆就起身跑到廊下张望。 第一时间瞧见闺女出现，手里还端着托盘走来，许大人忍不住追问：“唉，闺女，你这是？” 许若璇也不解释：“父亲吃一碗，看看能不能卖，若是能卖，改明儿就做一堆送酒楼里去。” 天气炎热，她方才尝了尝，觉得这甜汤若是冰镇一下，肯定会更加可口，就算是不曾冰镇，也酸甜开胃，没了那层皮，味道完全就是两个层次。 许大人一看是橘子，顿时就乐了：“怎么想到的，还如此精细，两层皮都给去了。” 他拿着汤匙舀起，直接就往嘴里送，且不说剥了皮的味道不同，就是伴随汤水，味道似乎更加清爽。 送到酒楼卖倒是可行，可以说是较为特殊的甜汤，做法还很简单。 吃喝的差不多，他放下碗。 许若璇不等父亲追问，就将徽宁公主说过的话给说了一遍。 许大人脸色顿时就变了，“我倒是忘了这个。” 橘子不算什么，在他们家中算是最小的生意，不得不说这个角度很新奇，橘子卖不出去，那以后会不会有更多东西卖不出去？ 有人在针对他们家，不仅是政事上，还有生意。 逼迫的那么紧，要么是打着要他们许家服软的主意，要么就是想要蚕食许家。 要么认栽，要么死。 一个是捷径，一个是长久战。 “你说的那小王家，去年和户部的度支郎中结了姻亲，度支郎中是户部侍郎的亲戚，户部侍郎又是东宫的人，正好去年说橘子不好卖的则是刑部侍郎，此人与度支郎中也结了姻亲。” 所以他娘的全是太子的人，绕过弯直指储君。 许若璇惊讶不已，结巴道：“太……那位为何。” 这事的棘手程度，委实让人头皮发麻。 她抓紧托盘，心急火燎的追问：“那咱们找上徽宁公主有用吗？不若直接寻上云瑶公主更好，她更受那位宠爱。” 许大人摇摇头：“一开始咱们就往宫里递话，要的不是寻太子，而是寻圣上，云瑶公主在宫里谁都宠爱，咱们家除去生意之外，还有就是为父的这个差事，对方分明是想要借此机会，将为父拉下马。” 他眉头皱的死紧：“这对方不一定就是那位。” 反而是见风使舵的人最为可怕，那些人就像是树底下的虎狼，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往下落，随时会扑上来撕碎他。 这些人不一定都是太子的人，也有可能是别人的人，工部郎中这个职务进出方便，甚至还能在各个地方动手脚。 如驿站的地道，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典型。 操作的当，就能在各种地方动手脚。 “以退为进，以退为进。”许大人想起徽宁公主特意交代女儿的话，纳闷的琢磨着。 听父亲不自觉念叨出来的四个字。 许若璇满腔怒火达到制高点，阴森森道：“爹爹辞官吧，这些年户部老是打着没银两的旗号，让咱们家垫了多少银钱，现在他们越来越贪心，这官继续当下去，有什么意思。” 许大人面露纠结，看着女儿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