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恬儿轻轻将车帘挑开,果然入眼的房舍皆是低矮破烂,来时她没有看街头,并不知这些。
“我还以为,京都百姓的日子总要好过一些呢。”
“那是少夫人不了解,这京都早将四六九等的人划分了住所,那句顺口溜叫南贫北贱、东富西贵。南城住的百姓穷,北边住的多是酒楼、花楼。东边是有钱人,西边住的才是官宦,夫人一到京城就入了国公府,不清楚这些也正常。
林恬儿心下忽然有了主意,她之前在府上没出来,又忙于收拾产业,顾不上赚功德值,如果想快速赚取功德,这不是现成的机会吗!
只要功德足够多,遇事才不用怕。
也可以说,功德值才是她最大的倚仗。
这时,车队行至凤阳大街口,珍珠来到车前轻声问,“大小姐,夫人让奴婢邀请您到她车上坐,一同回府了。”
林恬儿这一次没有犹豫,直接唤道,“应儿,将车停一下,我到母亲车上小坐。”
她又对念芯等人道,“你们一并跟着我去侯府。”
念芯和杜鹃一同应是。
林恬儿由珍珠搀扶着上了马车,车帘挑开时,发现林世安也在。
她没有因为对二人不熟悉便扭捏,而是乖巧地唤了一声,“爹爹、母亲。”
见人三分笑,自带亲近,也容易让自己融入到对方生活里。
林世安见到亲生女儿那一脸的甜笑,父爱瞬间翻涌,“恬儿,快到为父身边坐!”
林恬儿乖巧应了,她不似初寻回来的女儿那般扭捏,而是大大方方地与二人闲谈。
“爹爹、母亲,女儿原以为今生能嫁给宁轩便是最幸福的事情,没想到在大婚前还能与你们相认,女儿心中的欢喜,想到这都是老天恩赐的福报,便想做些功德,不知道可不可以?”
林世安就喜欢女儿与他无话不谈的感觉,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他总算是感受到这句话的意思了。
“恬儿说来看看,你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太为难为父都可帮你。”
林恬儿对着他们二人又是甜甜一笑。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刚行走的那一路,我看到百姓的生活怕是很苦,女儿想为他们做一点事情,不如就借认亲的这桩喜事,在南城搭建一个粥棚,女儿想为穷人施粮布粥。”
倚绮罗有些为难道,“施粥可以,侯府命下人来做就好了,你大婚在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这些事母亲替你操办。”
林恬儿摇头,“不瞒母亲,大婚的礼服宁轩给我订制了成衣,女儿也实在做不来针线活,与其整日呆在府上,不如让我来南城给百姓看诊,我想一边施粥一边布药。”
林世安看着女儿讲到施粥布药时,双眼都泛着光,不由得心软了。
这个遗失在外十七年的女儿,在外自由惯了,才找回来便将她拘在家中,定如鸟儿折了翅一般痛苦吧。
“只要是你想的,是善事,父亲都应你,钱粮由我这个爹爹出。不过你要答应爹爹,每日只能出来一个时辰,剩下的时间父亲要找个教习嬷嬷教你一些闺阁礼仪,将来你用得上。”
林恬儿这下是真心笑了,“爹爹可能不知道,女儿在益州时便有自己的产业,所以并不缺银钱,这些小事不需要爹爹娘亲操心。”
倚绮罗觉得这简直是胡来,原本要制止,可世子爷都允了,见他如此疼爱林恬儿,又不免生出纳罕之心。
难道真的是血亲关系,她就从未见过世子爷对妙可这般好过,甚至有时候连一个笑都是吝啬给的。
这些年,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林恬儿见自己的便宜爹爹如此好说话,干脆提意道,“父亲,那可以今日就布施吗?恰好在南城我有一个铺子,能否容女儿晚一些入府?”
倚氏听到她这话,脸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