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闷哼,手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心中痛快了两分,她似感受不到疼一般,眼睛顺着车窗的空隙盯着宋宁轩,右手的动作一下一下没有停止过。
好似只有这样,感受到手臂上的疼,才能缓解心里的痛。
唯有这样一下一下地伤着自己,她才能活下去,才能在这个时代撑下去。
“为什么,明明这一切都该是属于我的,全都被她夺走了。”她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滴落在伤口上,刺得她心口一跳。
蔻珠进来送饭时,看到她一身是血,还在那里伤着自己,吓得尖叫。
林妙可立即呵斥,“闭嘴!”
蔻珠忙将手里的饭食放下,爬上车。
“姑娘,奴婢的好姑娘,您何苦这样作践自己,您这样没有人会心疼。”
林妙可任由她夺走手里的簪子,拿出帕子替她包扎。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是一点小伤,死不了。”比起这里的痛,她的心已经死了。
外面的晚宴不过持续半个时辰就散了,众人饶是为侯府的人高兴,总是要估计国公府人的心情,毕竟世子死了。
翌日,众人在快马加鞭赶路的情况下回了京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赶了一日的路,人困马乏,所有人看到京城的大门那一刻放松了警惕。
没有人发现,跟在最后面的车辆停了下来,穿着婢子服的人悄悄下了车。
马车停了一盏茶的时间,车夫终于发觉不对,四下去找时,哪还有那人踪迹。
车夫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撩开车帘看看,只要夫人在,丢了一个婢子不算大事。
这一眼,差点吓得他魂魄都出来了。
夫人,夫人竟然不在车里面,而留在车上,是蔻珠那个丫鬟。
“不好了,夫人不见了,不好了。”
车夫不敢隐瞒,快速向头车国公爷报告,待所有人四下找寻娴雅夫人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下人回来纷纷复命,竟是无一人看到她的踪影。
宋渊黑沉着一张脸,见小辈们都在看自己,他对宋宁轩道。
“你先带人回去,将宁宇的丧事准备了,她应当进宫了,我得进宫看看。”
宋渊担心的事,瞬间引起了宋宁轩的担忧,他一把拉住马的缰绳,“父亲,太后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宋渊摇头,“宫里封锁了消息,只清楚不太好,人到底是清醒的还是昏睡的,其实为父也不知道。”
宋宁轩道,“皇帝与太后并不亲近,同时也一直在防着杨家人…”
他沉吟,“父亲,你这个时候入宫,怕是娴雅夫人已经见到太后了,如果她想做什么,已经阻止不了。还是你回府操办宁宇的丧事,我去一趟衙门。”
“去衙门?”
“与其担心太后为娴雅夫人撑腰,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杨家最大的靠山就是太后,当今朝野最有钱的,便是杨国舅,他倚仗姐姐的势力,这些年掌管着内务府,可是没少贪墨银两。
当初只扳倒一位庆平公还不足以撼动杨家大树。
杨家人可是靠着这位国舅的势作威作福,没有了他,他们族下的那些官吏的职务便也坐不稳了。
而揪查杨国舅的罪名,这些年也搜集了一些,只需当着满朝文武呈给皇帝,就能让杨国舅获罪。
太后得了这个消息一旦离世,她一倒,杨家就树倒猢狲散,土崩瓦解,也算解了皇帝一大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