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柳月阁，热闹非凡。 玉卿若是京都才女之首，又是当今丞相之女，生辰宴自然热闹风光。 沈沐凰抵达时，众人早已入席，玉卿若端坐在主位上，此刻正与公子小姐们谈天说笑。而大皇子萧若宸和三皇子萧云霆则分别坐于左右两侧。 沈沐凰早在来时路上对萧若宸进行了详细的复盘。 其人天性好色，声色犬马，京城里的花街柳巷，几乎每一家烟花场所，都有他的骈头。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萧若宸竟连良家妇女都抢！据说去年他公然在庙里睡了一个佛前求子的小妇人，事后还当场打死了提告的小妇人的丈夫，直接杖毙。至于那小妇人在当天晚上被强行掳去了大皇子府，再无消息。 这样无耻的人，她今天一定要亲手了结他！ 目光一一在众人身上扫过，见只有大皇子身旁的位置无人入座，沈沐凰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萧若宸看她，赘肉横生的肚子兴奋地抖了抖，油腻的厚唇沾着口水，尽是淫邪。 萧若宸一直活在自己将来会凭借嫡长子的身份被封为太子的美梦之中，多年来不与其他皇子结盟，行事骄纵蛮横，狂妄自大，为所欲为，为其他皇子和朝臣所厌弃。 文宗帝因此没少骂他，可萧若宸早已麻木，这些责骂，他权当儿戏。 此刻，他就像是一只随时会发情的配种猪一般，猥琐地打量着沈沐凰。 “数年不见，沈小姐模样更甚从前啊。”话说着就要上手去摸，沈沐凰目光一瞪，身后的单柔抓住他的猪蹄，给甩了回去。 从前往事，沈沐凰记得很清楚。 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沈沐凰的萧若宸，在沈璃月的暗示下，萧若宸以为沈沐凰是那种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回击的怯弱之人，便派人把她掳去了大皇子府。 皇子府花园里，他撕掉了她的披肩，当着全府的下人想要与她媾和。 若不是忠勇侯恰好那日回京并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而与沈伯钦一起前来的萧云霆，全程冷眼旁观，并在回到忠勇侯府后狠狠地扇了原主一巴掌，骂她恬不知耻勾引大皇子，是淫娃荡妇。 呵！ 沈沐凰冷冷地看向萧云霆。 萧云霆的视线正厌恶地盯着大皇子蠢蠢欲动的手，没来由被沈沐凰瞪了，当下又懵又气。 这女人竟敢瞪他？！ 是在气恼他当年坏了她好事吗？当年要不是他领着忠勇侯及时赶到，她的名声早毁了，又怎么可能有今日嫁入夜王府之福？！ “大皇子，今日是玉小姐生辰，请您自重！”单柔不卑不亢地说道。 萧若宸知道这个单柔是个连七弟和沈璃月都敢打的贱种，扯了扯嘴角，讪讪地回过头。 扫了眼萧云霆旁边的沈璃月，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一小包药粉。 轩辕冰清和沈璃月说，这药粉药性猛烈，能让贞洁烈女变成淫娃荡妇，以她如今这般清冷模样，想必吃了药后一定很美味。 他今日定要在沈沐凰身上试试！ “卿若，这款手镯是璃月花费数月才寻到的冰心翡翠。”沈璃月温婉的叙述中透着骄傲，示意下人把镶金的红盒子打开，说道： “触手生凉，好玉养人，你素性淡雅高洁，与它十分相称。今日璃月便以此为礼，贺你生辰。” “哇，这手镯成色清澈，一看就是好东西，璃月你花了数月才找到的，真的用心了。”一旁的轩辕冰清配合地捧哏，瞬间迎来周围贵女们的惊呼。 “璃月你这礼物送出来，我们的都不好意思送了。” “就是啊璃月，还是侯府有面啊。” “看来只有准夜王妃的礼物能与之媲美了。” “我刚刚看夜王妃进来的时候，两手空空，是不是没准备礼物啊？” …… 沈璃月皱眉，小心翼翼劝道：“你们别这样，请柬言明不用送礼，是璃月自己自作主张的。” 心中却在恣意取笑沈沐凰。 这愚蠢的女人果然蠢笨，昨日特意提及不用带礼，她还真的不带了。 一旁的玉卿若拧眉，有些不悦。 递出去的请柬特意言明不要带礼物，她本来就不喜欢，也不想欠人情，没想到这些大家闺秀们心思还是多，规矩都给破了。 沈沐凰平日里心思比较单纯愚钝，没想到这规矩，倒反而让她下不来台。 想到这，玉卿若笑着为她解围：“请柬本就言明不准带礼物，还是夜王妃懂我。” 沈璃月脸上的表情一僵，有些惊愕。 一旁的轩辕冰清优雅地执起茶盏，浅浅一笑：“卿若小姐，请柬言明无需带礼是你宽和体谅我们，但今日你生辰，花费如此心里设宴礼遇我们，若我们当真两手空空，岂不是没有教养？三皇子，您说呢？” “噗！”萧云霆送到嘴里的茶猛地喷出来，接过手下递来的帕子擦了擦，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面露尴尬：“其实，本皇子也没带。” 轩辕冰清执杯的手猛地一僵，一旁的沈璃月则难掩失落地垂下臻首。单柔没忍住，好大一个“噗嗤”笑出声来。得意地看向傻掉的轩辕冰清。 沈沐凰面无表情地说道：“卿若小姐，今日你生辰，虽明言不用带礼，可沐凰也不能失礼。” “夜王妃失礼不是家常便饭吗？”轩辕冰清咬牙切齿地打断了沈沐凰。 只要一想到跟前这个蛮横粗暴的女人即将成为夜王的正妃，她的心里就被怨恨充斥：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当年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今日这柳月阁生辰宴，大理寺少卿也该出席。” 轩辕冰清的话刚说完，满堂贵女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听说沈沐凰今日要向玉卿若道歉呢！” “你瞧她这么嚣张，是要道歉的样子吗？！” “人家是准夜王妃，何须道歉啊？没听说吗，前两日婉妃扇了她一巴掌，其母家直接被夜王抄了，那罗大人死的那叫一个惨！” …… 玉卿若含笑的脸瞬间暗了下来。 轩辕冰清明面上是为她打抱不平，实则字字含恨，意图借题发挥，以此当众羞辱沈沐凰。 说起来，也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当年是那样的真相。那她的确做错了，既然错了，那往后余生她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沈沐凰却一脸淡定地站在远处。 别在身后的手往右一拨，单柔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便把一个头发凌乱的白发老人扔了进来，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沈璃月水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人，不好的预感旋即涌上心头，“这……长姐，你，你这是……” “向玉小姐道歉啊。”沈沐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