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沈璃月这番提起来，众人才想起昔年帝师还在时，染香姑娘与夜王的那段往事。 只是当年，碍于夜王的淫威，众人被迫强势遗忘这一段。 如今回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昔年帝师临终遗言便是让夜王答应照顾染香一生一世，只要侧妃就够。 想到这，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了还在十指紧扣的萧瑄和沈沐凰，眸中渐渐染上了一层戏谑。 沈沐凰倒是无所谓。 反正她迟早要走，萧瑄娶谁都与她无关。 她就是好奇萧瑄会如何回应。 凤眸盯着萧瑄，未曾移开。 却见男人薄唇微弯，剑眉染了一层不悦。 淡漠的黑眸扫向众臣，不怒自威，凌厉可怖。 “帝师是有此临终遗言。”萧瑄说，承认了这段往事，黑眸一扫，薄唇扬起一抹森冷，“但那是他一厢情愿，本王未曾答应！” 哗！ 举座哗然！ 众臣脸上神情各异，可谓是精彩纷呈，就连带着看好戏的眼神此刻都难以掩饰错愕与震惊。 一旁的沈沐凰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不是坐实了染香倒贴吗？ “夜王，你这未免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有大臣抗议。 萧瑄：“大人这般心疼，不如请陛下做主，大人收了染香？帝师之女配大人，那是下嫁，大人应该倍感荣幸。” “你！” “好了！”文宗帝适时打断，吩咐沈璃月，“请染香进来，朕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沈璃月垂首，“是！” “染香姑娘觐见！” 伴随着声音落尽，一阵幽香飘入侯府，众人回身望去，果然见一身素白的染香缓缓步入。 臻首以白色轻纱包裹，留着一丝飘逸的卷曲刘海在外头，看着妩媚又纯欲。 啧…… 沈沐凰看着一阵无语。 这装扮带着异域风情，北齐的直男大臣们看着直流口水，可她倒是觉得像极了国外的修女。 “染香见过陛下！”染香声音甜如清泉，众大臣不自觉闭眼，沉醉不知归处。 萧瑄面无表情地拿起跟前的苹果，正在找水果刀。 文宗帝挥挥手，难得笑出来，“染香啊，多年未见，已经出落得这般风华卓绝了。” 皇太后笑的合不拢嘴，“染香啊，没想到出落得这般出尘脱俗，哀家看着甚是喜欢呢。” “那是陛下和太后教导有功。”她落落大方地福身，“染香至今还记得父亲离世时陛下和太后对染香说的话，这些年游离在外，时而陷入茫然时，染香常反思你们的这番话，受益匪浅。” 水眸悠悠落在已经削了一半苹果皮的萧瑄身上，莲步轻移，“多年未见，瑄哥哥可好？” 沈沐凰侧目，看萧瑄。 众大臣亦跟随着染香的节奏看向萧瑄。 沉默间，萧瑄依旧在削苹果皮，唯有说话。 染香也不急，嘴角含着笑，眼中含着爱，安静等候他的反应。 直到…… 那苹果皮最后一刀落尽后，男人这才放下刀子。 众人屏息等待。 却见男人冷漠的神情没有任何反应，把苹果递给沈沐凰，刹那间，黑眸里柔情乍现。 “凰儿，给。” 沈沐凰：“……” 众目睽睽之下接过了萧瑄削好的苹果，咔嚓一声咯嘣脆咬下去。 众臣：“……” 萧瑄满意地为她擦掉嘴角的残渍，这才接过单柔递过来的帕子擦手。 “瑄儿……”文宗帝忍不住催促。 萧瑄薄唇轻启：“好！” “咳！”沈沐凰嘴里的苹果差点把自己噎死，“咳咳咳……” 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萧瑄拿开了沈沐凰手里的苹果，以手接过了她吐出来的苹果。 沈沐凰俏脸一红，羞赧不已。 “染香向夜王妃请安。”染香敛下眼中的失落，笑着继续说道。 沈沐凰回过神，淡淡地回道：“本王妃一切安好，染香姑娘有礼了。” 皇太后眼神一善，“染香，你刚回来京都，住在哪里？来哀家宫里，给哀家做做伴，你和倾雪都是哀家喜欢的可人儿，相信你们一定会成为好姐妹。” 染香淡淡一笑，“谢太后关照。染香刚回京都，还未有去处。只是……染香倒是很怀念昔年在夜王府的光景，有时候想起与府中侍卫玩闹，都会开心好久。” 皇太后和文宗帝对视一眼，顺水推舟，“既如此，那你先住在夜王府，留待哀家给你选一个好地方再搬走。” 看向沈沐凰，皇太后迅速收敛眼中的笑意，“夜王妃，染香是帝师之女，对北齐和皇帝有大恩，在夜王府这段时间里，你可要代哀家好生照顾她，知道吗？” 沈沐凰正要说话，一旁的萧瑄吩咐单柔：“去命人把夜王府的紫元阁收拾出来，找管事嬷嬷照料染香姑娘的一切起居，不可让王妃累着。” 单柔：“是！保证完成任务！” 皇太后脸上的笑容挂不住，眼见自己绅士疼爱的孙儿这般不给她脸，她心底失落，接下来的话语气也重了： “瑄儿，操持王府家事是每个王妃必须做到的。你这般保护夜王妃，他人落人口舌，反而对她不好！” 萧瑄平静看她，“回禀太后，凰儿嫁到王府里是被孙儿宠爱保护的，王府家事自有王府下人打理，孙儿不需要她做这些事情。” “你！”皇太后不理解，这孩子之前不沾女色，御赐的女人一个个都被他弄死了。 哪曾想有一天会栽在沈沐凰这个恶女手里！ 绝对不可以再看着瑄儿沉沦下去！ 想到这，皇太后说道：“既如此，那哀家就给瑄儿你物色一位侧妃，由她代理夜王妃操持王府家事！” 这…… 众大臣下意识地看向沈伯钦。 皇太后也未免忒不给面子了，五十大寿竟然这般让他的长女难堪。 陛下和皇太后，到底是宠忠勇侯还是不宠？ 众臣心里犯起了嘀咕。 沈伯钦心里也不好受。 凰儿孩子都还没怀上，这么快就让纳侧妃，这摆明着就是不给凰儿机会。 想到这，他担忧地看向沈沐凰。 好家伙，这丫头正继续啃着大苹果，没心没肺，不亦乐乎。 沈伯钦嘴角一抽，扭头，不想再看。 静默时分，却见萧瑄目光沉落，“借岳父大人五十寿辰之际，本王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何事？” 萧瑄握住沈沐凰没有拿苹果的手，“夜王府里，只能有凰儿一位女主人；而本王的妻子，也只会是凰儿一个人。从今而后，谁若敢以各种借口让本王纳侧妃或者侍妾，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温热的手掌轻抚沈沐凰的发顶，“本王此生，惟愿与沐凰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