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风叹了口气,柔声道∶“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在这种情况下,那小妮子对你之前的表现定是不满。我和包凌本想着让你们好好解释一番,可谁知竟是不欢而散。”
傅祁川眼睫轻颤,没再说话。
包凌暗叹一声,俯身说道∶“依我看,你要是能查明司庐的意图,说不定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傅祁川不语。查明意图,那里会那么容易。他的目标即是永安果。那下一步必将是寻找灵匙。
以司庐的心绪,计划这种事定然是蓄谋已久。长宫主虽然说永安果是为了给他疗伤,可司庐未必这样想。大底是司庐以他为由,才能骗得长宫主乖乖顺从。
与傅祁川一别后辞辛便独自御剑飞到了庐陵山上,手里攥着傅祁川给她的回元丹,坐在悬崖边上呆呆的望着那个碗口大小的小镇。
脑中忽然想起与傅祁川相遇时的情景。
那时候她在树间休息,一只不知名的小兔扰乱了她的清梦。
她一出手差点将小兔杀死,结果傅祁川大发雷霆,骂她‘恶女人’。那时的她对他的看法除了傻就是小结巴。根本没有好感可言。
可奈何造化弄人,不久之后他们就一起去庐陵山除妖,一起救嫦娥,一起为民除害。
那时的他一直默默支持她,陪着她,保护她。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回头就能看见他深邃的眸子,月牙眼弯弯,对她笑。
就因为他的温柔,使她在心中渐渐的滋生出情意,渐渐的越来越离不开他。
大约是她的爱很廉价,太廉价的东西往往不容易得到珍惜。所以才让他有了今天的错误选择。
在逍遥派那四年,她也有想过忘记他。
因为他太过温柔所以他的身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睡觉的时候她经常会梦见一个少年,怀里揣着小兔,正对她笑。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只当那是个梦,不用太在意。
可他四年间一直未露面,这让她感到有些失落。她也有想过要离他远些,能忘记就忘记吧。
可是四年后又遇见了。她也从来未想过,自己小时候顽皮的性子,因为他改变了那么多,有时连子苓都觉得难以置信,可她却从未发现。
她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像那日在玉连城,她红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吻她的少年。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被他突兀的一吻竟感到有些尴尬。
后来他们如愿以偿的在一起了,那些日子她是那么的开心。即使后来发现他是妖,她也依旧不在乎。
只是想到她是神女,终有一天要与他为敌,心中便是一痛。
她还记得那日各派掌门让她带领大家去攻打祥凛宫,幸得大师兄拦下,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忽听耳后风动,辞辛回眸望去,却见是大师兄的脸庞。
沈玥御剑而下,俏脸犹如裹了一层寒霜,眼神似要吃了她一般。
辞辛不由得一愣,赶紧将回元丹塞入袖口中,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呆呆的等候惩罚。
她不禁在心里咒骂龚邵原的不尽职,竟然没拦住沈玥。
他也不说话,似乎正在等待她的解释。
辞辛无奈,半晌,才喃喃道∶“师兄......”
沈玥板着脸,淡道∶“辞辛,你为何孤身一人来此?”
她不说话,眼神有些躲闪。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是来找傅祁川的吧?”
辞辛也不再逃避,单刀直入道∶“师兄,我只是有些话要找他问清楚。”
沈玥蹙眉,语气很阴冷∶“你亲眼看见他现出妖身,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辞辛急道∶“师兄,祁川他是妖不假,可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他......”
“够了!”沈玥怒道∶“我没想到你如今竟正邪不分!连修仙弟子的底线和原则都不在乎了!还偷偷跑来与他私会!辞辛,我对你太失望了!”
她哑口无言。但在这件事上,她从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他又说,“子苓昨日差点死在妖的手里,你今日居然还敢与妖私会!”
她心中一颤,喃喃道∶“死在妖手里......”忽然一惊,急忙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子苓她怎么样了?”
沈玥叹了一声,轻道∶“性命虽是保住了,可心灵的创伤恐怕要消化一阵子了。”
子苓......不,子苓不能有事!
她顿时感到呼吸有些急促,声音微颤,急道∶“我......我这就回去找子苓......”
又回头,看了一眼庐陵镇,心道∶傅祁川,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