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就先行告辞。”道长挥了挥拂尘，正欲离开。

路烟遥一瘸一拐地追问：“仙人道长，等等。可否告知小女您的道号，所在道观是何处？”

仙长道长？

道长回眸看了她一眼，这小丫头可真是有意思，于是笑应：“贫道道号清玄，现居青云观。”

路烟遥立即惊道：“清玄道长？您就是青云观的那个清玄道长？”

“怎么？”清玄微愕。

此前，她听闻府上的下人们八卦，青云观去年底新来了一个叫清玄的道长，不仅长得仙风道骨，还善医术。城北和城西好些看不起病的贫民，在新年去青云观烧香祭拜时，偶然遇见这位清玄道长，免费得到医治，很快便药到病除。

年后，为免前来看病的人过多，扰了日常进香的香客们，于是这位清玄道长开始相应收取一些诊金。诊金不仅比城中妙济堂、惠仁堂等医馆便宜许多，且清玄道长并不会将这些诊金私自留用，而是以病人的名义捐赠给道观作为香油钱，可谓是一举两得。

因此，清玄道长还得了个“活菩萨”的名号。青云观的香火也越来越旺盛。

不过，清玄道长有个怪脾气，只给穷人或是有缘人看病，富贾贵胄若想请他医治，得要看眼缘，仅是砸银子没用。

关于清玄道长的传闻，在京城是传得是沸沸扬扬。

路烟遥没想着竟然能够遇见道长本人。

清玄望着路烟遥幽黑晶亮的双眸，微笑着点点头。这丫头莫不是想像某些疯狂的病人一样，让他在衣服上赐字吧？

路烟遥立即说道：“久仰道长大名！小女姓路，闺名烟遥。今日多谢清玄道长，择日定当前往青云观多进些香钱，以谢今日道长相助。”

清玄听到路烟遥的名字，眉心微揽。小丫头一身华贵的衣饰，又姓路，想来是与他猜到的某位达官贵人家不甚远去。

清玄看她的腿脚不便，于是又道：“路姑娘方才受伤，腿脚不便，恕贫道冒昧，路姑娘家住在何处？贫道可以送你回去。”

“真的么？”路烟遥幽亮的眸底藏不住欣喜的神色。

清玄嘴角微动，浅浅笑了笑。

这小丫头真是一派天真无邪，毫不防备人，表情丰富可爱，惊喜之外满是期待。让他忍不住想起他那薄命的侄女小时候。

清玄忍不住揶揄：“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将你拐走卖了？”

路烟遥神色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微笑着说：“道长医治那么多病人，分文不取，不会贪图卖了小女的银钱。小女相信道长是个好人。”

清玄轻笑了笑，找了一顶轿子，一路护送路烟遥回府。

一路上，路烟遥不停地掀开轿帘，同他说着话。

路烟遥就像是个憋坏了的孩子一样，平日里在府上，和二姐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但她几乎不怎么说话。听下人们唠嗑，她也大多是安静地听着，只会在有疑问之时，才偶尔问上两嘴。和父亲大哥说话的机会更是不多。唯一能说上体己话的也只有司司。但是司司很忙，经常会找不着她的人影。

这突然遇见清玄，她就像是遇见了多年的老友一样，打开了话匣子。

清玄听着不禁莞尔：“你这性子，倒有有些像我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