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怡的脸色霎时间又白了几分,她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只因沈安一句都没有说错,她那天在榻上早上醒来,身上却是只穿了那见绣着神凤花纹的肚兜,肚兜上面还沾着几根细小的枯草,若是皇上真与她发生了关系,肚兜上面又怎么会有枯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沈安的表情痛苦万分:“这、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你在骗我,一定是你骗我。”
她用手指着沈安,用力到脖颈两侧出现了青筋:“你要报仇,所以才编出谎话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不会相信你的!”
“信不信在你。”沈安悠长的吁出一口气:“而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在她和对方相伴的那十几年里,她从始至终都是真心实意的,结果对方却心口不一,多年真情却只换来了嫉妒与怨恨。
想到这,沈安垂下头,最后再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对方,轻笑一声转身走了。
那一声看似极其随意的一声笑里,却饱含着她沉重的释怀。
她并非不想把自己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狠狠惩罚对方的刑罚搬出来,实施到对方身上,她只是觉得那样似乎太便宜她了。
只有让她亲身体验到希望破碎,亲眼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象征着至尊权力的宝座离自己远去,让她切身感受下什么叫做绝望,这才是最狠的惩罚。
从今日之后,她与这人再无任何关系,曾经那十几年的时光,就当是虚梦。
当沈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牢里后,林楚怡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狰狞的表情慢慢变得平静,一丝丝的绝望混淆着温热的眼泪从眼眶里溢出,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像是破了个洞。
有什么东西从洞里流出,她抓不住,握不牢。
那是自己过去十几年来一直幻想着要得到的荣耀,现在,全毁了。
“贱种!贱种!”她骤然再次暴怒起来,一边口中喊着粗劣的话,一边举起手里的玉钗,把最尖锐的一角对准自己柔软的腹部,狠狠的刺了下去,紧接着,伴随着剧痛来袭,还有一种温热的液体涌出。
“你为什么不是皇上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是皇上的孩子,你这个贱种!!”
……
“贺公公?”
沈安看着正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小凉亭里,那个本该被乱棍打死的贺凌,神情有些意外的喊了声。
看到全身包裹着黑衣,半张脸被肥大的帽子盖住的男人转过身来,她细细想了一番后,嘴角噙着笑意问道:“现在是不是不该叫你贺公公了?”
能逃过宫里带刀侍卫的手,还能在这里随意走动,想来这人的真实身份绝对不简单。
贺凌见沈安从天牢里出来,目光紧紧的盯着天牢甬道的门口,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仿佛像透过厚厚的墙壁看到里面情景。
他语气带有几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急:“她怎么样了?”
沈安闻言沉默片刻,心中不禁再次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