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军也紧了紧神经,他上前微微探出半个身子,眼神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就这就不行了?”
看来刚才自己高估了那人了,连这么简单的招式都看不破。
真是可笑,就这种水平,自己竟然还把她想象成了不可掌控的敌人。
“哎呀。”他的身体往后仰,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用狭长的眼尾看着旁边的萧则,语气中带着惋惜与一丝丝的不屑。
“真是可惜,看来萧将军的义弟没有实力,靠自己进入军营啊。”
“若是早知道自己会输,当初就应该托您这个关系带进去啊,反正有您这么个将军哥哥,何苦还要来参加比试呢?”
他的话音落下,萧则不轻不重的瞥了他一眼,只那一眼,却叫他莫名脊背发凉。
他灿灿的闭上了嘴,如果他方才没有看错的话,对方的眼神虽然看起来波澜不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一样。
可现在仔细回想,那种眼神的背后,分明是让人透彻心肺、脊背发麻的寒意。
他不再多嘴,老实的看起了比试。
他还不想在这种时候,与那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战神打起来,这对他没有好处。
与此同时,台上的沈安正紧紧合上了眼,眉心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那只持剑的手,正不停的发着颤,剑尖指向地面,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放弃了挣扎,准备迎接落败。
李惊墨的剑向沈安的腹部刺来,剑尖与身体只差一张纸的厚度,成败就在那么一瞬间。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中,沈安的脑海里突然跃入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那人一身玄色锦衣,腰带上挂着的是她亲手雕琢的、像极了鸭子的鸳鸯木像。
那张尚且青稚的面容面对着她,说话的声音宛如三月底的清风,沁人心脾。
“没有任何事物是天衣无缝的,沉下心来,对方总有破绽。”
沉下心来,对方总有破绽。
这句话在沈安的脑海里循环响起,如同拥有眸中神力一般,将她此时急躁的脑子冲洗的无比清醒、沉静,无比的坚毅。
沉下心来……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方才指向地面,俨然已经放弃抵抗的剑被猛然抬起,狠狠一下挥向对方,刺破空气,袭击而来的剑。
“挣——”双剑相互碰撞,从而发出一道清脆悠长的剑鸣。
李惊墨的攻击被一一化解,那只持剑的手颤抖着,一阵刺痛混合着麻木感席卷整条胳膊。
他略微错愕的看着沈安,心中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想着反抗。
不过那抹错愕很快就又转化成了更为强烈的挑战欲望。
反抗吧!越反抗他越兴奋。
下一瞬,更加凌厉的招式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一道道的剑光织成了一张天衣无缝的密网,企图将沈安笼罩其中。
然而沈安不再想方才那样防御,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虚招,她在等那个足以致命的招式出现。
避开李惊墨花里胡哨的虚招,沈安的眼神敏锐的捕捉到,对方挥出下一招时,骤然用力的手腕。
就是现在!
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冽,抬剑挥向李惊墨带着浓烈杀气的剑招,又是一声剑鸣,长剑应声落地。
眼看沈安的剑尖直指李惊墨的面门而去,她及时收力,长剑被深深地插入地板,剑身还因为方才的力量而轻微晃动。
她之所以能分辨出对方合适出杀招,就是通过观察那个持剑的手腕。
手腕无力轻浮,便是虚招;若是骤然发力,那么便是杀招。
所以有时候,细节真的能决定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