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这两个字每次出现都能让他的情绪失控。
曾经那股掩盖不住的嫉妒涌上心头,萧则的薄唇微张,幽暗的眸中出现了一丝杀意。
“不可能!”他猛然抬头,鹰眸紧紧盯着陆锦:“当年那场大火是我亲手点燃的,火势如此之大,莫说人,就是铁石也能转瞬间烧成铁水!”
陆锦抬眼看他:“爱卿先别激动,不妨听朕把话说完。”
经陆锦提点,萧则这才稍稍平缓了高涨的情绪,他垂眸,将眼底的杀机渐渐收敛起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他恨陆隽。这不是个秘密,甚至全国百姓都知晓。
所有人都知道他与左相府的嫡女沈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便私定终身。
可惜太子陆隽横刀夺爱,曾经那一对被所有人都看好的璧人,终究各走各路。
后来太子为了抢过来的女人,不惜向太上皇逼宫,提早继位,沈安从此一跃枝头,成为了母仪天下的沈皇后,他也远走关外。
后来他凯旋回朝,却传来了她怀孕的消息。
曾经的两小无猜投入别人的怀抱,甚至还为那人怀了孩子,这让他怎能不恨!
他恨不得将陆隽生吞活剥,他也痛恨自己无能,给不了那人想要的后位。
自从三年前一切都结束后,沈安、陆隽二人的名字就此成为了他的禁忌,只要稍微提及,就能轻易将他好不容易为自己建立的心理防设撕扯得七零八落,鲜血淋漓。
陆锦没有忽略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机,他嗤笑一声,嘲讽别人,也在嘲讽自己。
分明都是一句话就能让整个国家抖三抖的人物,此时却都被区区一个“情”字所困。
“萧爱卿可曾亲眼看着陆隽被烧死?”
亲眼看着……萧则细细回忆起来,火是他放的,人也是他亲手推进去的,可他站在廊坊外,只看得火势旺盛,的确没有亲眼看见那人被烧成灰烬。
想到这,他忽地抬头看着陆锦,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陆锦见此,轻笑一声:“前几个月朕得到消息,陆隽不仅没死,还就藏在禁军当中。”
“禁军向来只听从皇上的命令,自从陆隽把禁军令牌交给沈皇后之后,外人才误以为他们当真听从沈皇后的命令。”
“可没有人能够担保,那个所谓的令牌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空有虚名。又或者,禁军的主人另有其人。”
“但是朕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假设禁军只认陆隽当主人,那么他们救自己的主人也就不显得突兀。”
“可若是他们的主人另有其人,那么那人到底是谁,与陆隽有何关系,又为什么要救他?”
“朕传召你来,只是想让你在军营里的时候,多提防警觉一点。”
说着,他用暗藏深意的眼神看着萧则:“若是真有陆隽的消息,也不要急着杀之,放长线,钓出他背后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的萧则早已收起了所有的情绪,他接收到陆锦话里的另一层带有警告的意思,心中百转千回。
想必这老狐狸对于陆隽身后的那个人早有预测了吧!
不过那人到底是谁他不在意,他只知道陆隽必须死,只要他敢出现在自己的眼皮下,他才不管他背后那人是谁,他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他!
不过……萧则斜起了唇角,眸底划过一丝狡黠,在他还没有办完所有事情,隐退山林之前,该糊弄的还是要糊弄的。
他轻声道:“微臣必不辜负皇上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