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莹在这儿谢过祖母了。”苏莹点头，便进了屋子。 腿朝着门上一踹，奇迹般的又恢复到了原样，仿佛之前从来没有掉了下来似的。 她当然意识到了李氐的反常，不过丝毫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她也没必要对这点小事耿耿于怀。 “祖母，刚刚是怎么回事，你就这么让那丫头占领了我的屋子？” 苏奇不能不在意李氐的做法，苏莹落水起来以后，家中事情真变得不受他控制了。 李氐打量着周围，确定没有有人，才小声对苏奇说道：“今晚上，王氐要去邻村采买，正是好机会，我已经联系好了田大壮，今晚上就行动。” 所以在这件事情做成之前，她不希望家里有任何的乱子。 “可是……”苏奇不觉的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你傻啊，等晚上的事情成功以后。那丫头指定也回不来了，你的房间不就回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也得管管你的性子。” 苏奇只得把气吞进肚子里。等那十五两银子到手之后，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就不用受这窝囊气了。 午时，王氐已经做好了吃食。苏莹也被烧鸭的香味给勾起来了，匆匆跑到了厨房，迫不及待地尝了口。 不得不承认这东西虽然没有营养剂那么方便，但是还是挺好吃的。 “瞧你那馋猫的样子，娘一会儿就给你端一碗给你放房里去。”王氐脸上带着慈母的笑容。 铁锅里的鸭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舔了舔嘴皮子，将它均匀地分在了六个小碗里面。 如今的日子不好过，好不容易来了些荤腥，李氐是长辈自然是要顾着的，身下的几个孩子还小，也要多吃些，她忍一忍，也是能过去的。 “这是干什么，不一起吃？” 苏莹疑惑，书里的人吃饭的时候不都一起，怎么分成这么多份？ 她不知道的是，苏家和村里的人不一样，自从苏毅离世以后，整个家就四分五裂了，李氐看不惯王氐，几个小的，又害怕大哥，王氐只能把东西分成一份份的送去。 “这个家，已经许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王氐的眼眶有些红，她不想在女儿面前表现自己的无奈，勉强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放一起吧，要是有人不愿意出来就别吃了。” 反正饿一顿也饿不死。 苏莹没有乱七八糟的情绪，也体会不到王氐的心酸，只觉得自己辛苦来的鸭肉被分成好几份，肉疼得紧。 中午在院里一起吃饭的消息传出去后，各个屋子里的人神色各异。 苏家已经许久没有聚一起，屋里的人都默认了，各子忙活着各子的事情，互不干扰，现在要聚一起，竟然有些尴尬。 烧鸭的味道勾着每个人的鼻子，贫困日子，这香气是致命诱惑，虽然不太乐意，但是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聚到院里。 老婆子杵着拐杖入座，几个小的才纷纷坐下，王氐站在一侧，很是卑微。 李氐讨厌王氐不是一日两日的，当初苏莹的爹还在世的时候，婆媳关系还是在暗道里的，现在是完完全全摆在明面上了。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不会让这女人好过。 气氛有些尴尬。 “娘，坐下。”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院里响起，打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王氐瞅了眼李氐，心中万分忐忑。 李氐没说话，剜了眼王氐，沙哑的嗓子硬是挤出两道咳嗽声，摆明了不让步。”我这还不是很饿，也就不用管我了。“女人的声音带着无奈，这么多年了，已经被厌弃惯了，只要孩子们能吃饱喝足，就行了，她嘛，无所谓，只要能吃上一口饭就行，别的也不奢求了。 李氐心里舒坦极了。 苏家日子一落千丈，村里人不少在背后嚼舌根，她这把年纪已经没法争论了，只得在王氐身上找点存在感。 老婆子树立了威严，嘴角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拿起筷子，指挥着饭桌上的人吃饭。 “行了，这么久，都饿了吧，那就别等着了！” 话音落下，手中的木筷子笔直的落在鸭腿上。 哪有厨子做饭，不让厨子吃饭的道理？ 苏莹本就对李氐的做法不满，见王氐没反抗，她也懒得说话，现在这货，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鸭腿上面，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放下鸭腿！” 声音不大，但是整张桌子的人都能够听见。 李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夹着鸭腿的手停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苏家，她和苏奇是站主导地位的，家里的鸡鸭鱼肉，好的部位都是他们二人承包的，剩下的才是家里几个孩子分着吃。 孩子们是有些觉得不公平，秉着尊老爱幼，以及打不过苏奇的念头，也就默认了这安排，从未想过反抗一句。 苏莹这话，倒是让李氐有些下不来面子。 李氐喉咙一呛，眼珠子转了转，想来，这鸭子是苏莹带回来的，她想吃个鸡腿，也无可厚非，她就大度一些。 “阿莹，说起来，这野味还是你给带来的，祖母这就把这腿奖励给你。”老婆子脸上带着慈爱笑容。 大大的鸭腿落在苏莹的小碗里，小碗险些失去了平衡，两个小团子在一旁，看着眼馋。 从小到大，他们还不知道腿是什么滋味呢。 小白花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沬。 平日里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分来送到每个人的房间里，这个时辰，她就算没吃上好的，也该吃上几口了。 现在闹的，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动筷子。 这腿也夹了，小妮子也该消停会儿了。 李氐转头，慈爱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把筷子放在了另外一只腿上。 想来一只腿已经能堵住苏莹的嘴了。 可是苏莹是个护食的，对她来说，动她吃食，就是动她的命。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筷子打在了李氐的手上，那双满是沧桑的手上，立马晕开了红色。 “你！”李氐咧着嘴，疼的整张老脸都皱巴巴的，手中的筷子差点飞了出去。 “既然是我带回来的东西，那我就有分配的杈利。” 苏莹冷声道，许是脸上有一条小口子的缘故，竟然让人感觉到丝丝的威慑。 抽了根凳子，将一旁的王氐，直接摁在凳子上，也没问问对方是否愿意，见一家人坐的整整齐齐，苏莹动手“分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