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渊低头瞟了一眼那个瓷娃娃一样的六子,只冷冷地说了一句,“撒手。”
啊?
商雏燕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直到他低头发现自己还死死地拽着自己这个皇子的袖子……
“不…不好意思啊皇子,都把衣服给你扯皱了。”商雏燕讪笑几声,“刚才……真的是多谢皇子殿下出手相救。”
楚长渊没说话,看都没再看那个世子一眼,转身走了。
遇此冷待商雏燕也没有生气,他看着楚长渊离去的背影轻轻扯了扯旁边宫女的袖子。
商雏燕有意问道,“十三殿下身边为什么没有宫人跟着?”
“世子有所不知,”宫女道,“三殿下向来低调,深居简出,且住的宫殿偏僻,而且不受宠,这样出行也是正常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上完早课楚长渊先去了正宫给自己母妃请安。
“快,天这么热,快吃了这碗绿豆粉消消暑。”林嫔连忙招呼婢女,让她去把小厨房用凉水镇着的小食端来。
“多谢母妃。”
“你这上了那么久的课,快歇歇吧!”林嫔自是心疼儿子。
“不劳您费心,”楚长渊接过碗来吃了两口道,“先生还留了些功课,儿子等会儿还要接着背书。”
见到儿子如此用功林嫔欣慰之至,虽然心疼长渊辛劳却也只能随他去了,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有大志向的。
书翠阁的院子里长着一株粗壮的桃树,如今正逢时令,枝丫上挂满了层层红云。
楚长渊就坐在树下继续看书学习,他不禁一遍遍地回想起今早老师教诲他的那些话。
大学士朱洪真对楚长渊道,如今太子之位空缺,一些皇子过于气盛轻浮,再加上爪牙遍布朝堂,动辄喧宾夺主。为皇上所不容,近些年来皇上明里暗里对开府的王爷们不断打压,这才给了未成年的子们一口喘息之机。
王爷们势大,未成人的皇子们文弱不堪重用,从十三往下的孩子都年岁尚小不足为虑,再过几年您加冠成年,势必会成为王爷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依老臣之见,殿下您不如以退为进,本来以上偏心至此。
选封地的时候那些富庶之地您多半是捞不上了,那您不如自请去西江。
那地方虽然在边境常年受匈奴侵犯,但好在足够偏僻。
一来远离朝堂避祸,二来可积攒军功,三来尉迟上将军常驻西江御敌,您可多方亲近与他联络感情,四来边地避人耳目,即使暗中屯兵买马也方便许多。
等您去封地上任,这朝堂中您也大可放心,老臣愿为殿下鞠躬尽瘁居中调停。
若真到了生死存亡之时,我与殿下里应外合,总能搏得一线生机。
楚长渊不是一个甘心认命的人,朱洪真这一番话说得他热血沸腾。是了,按眼下这般局势,他恐怕注定要走起兵造反这一条路,虽然险之又险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真就搏它一搏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