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寒冷的天儿啊,雪花从漏风的房顶飘进来,寒意包裹着他。他缩成小小一团,在那个角落,把手里的东西紧贴胸口才能沉沉睡去。
等到深冬时,边军主力攻过了独狼峡,从赤沙一路往前。
北疆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临走时放火烧了集中营。他们被关在牢里,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烧成一片。
铁锁是滚烫的,空气是滚烫的,苍穹渐渐呼吸不过来了,他倒在火海中,火舌吞噬着他的身形,在他的脸上撩拨。
舔出的血肉和白骨散发着诡异的肉香。
那场大火最后被天降大雨熄灭,边军在废墟里翻找遗体。发现了还有呼吸
的苍穹。
送到军医那里的时候,老军医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头对他们说,"这个人脸和身上烧成这样,我可不保证活下来啊。"
苍穹每天都被灌下一碗又一碗的汤药,身上的伤口换了一层又一层的药泥。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伤都还没好。
老军医看着他说,“跟你一起进来的人伤都好了,你就是还不好。"
"我什么时候能好啊?"苍穹的声音像一缕烟,轻飘飘的,能随时消散。
“春天吧,你可要熬到春天啊。"军医站在他的面前,看着苍穹结痂的脸,"今年的冬天很长呢。"
被子底下,苍穹的手僵硬的在身上摸来摸去,时不时碰到自己身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动作却不停。
老军医从桌子上拿了个东西,放到苍穹的枕头旁边,“找这个?"
苍穹的手摸上去,摸到熟悉的布料就牢牢攥紧。
"当时把你抬进来的时候,你手上就死死抓着这么个东西,差点都没能抠开。所以你这是个啥?"军医问他。
苍穹闭着嘴不回答,最后合了眼睛将那荷包又贴在心口。
"若这春帷不揭,我想着你便足以熬过这无边无际的冬天。"
太阳的光辉比任何时候都慷慨的撒在房中。
云锦泽躺在楚玄玉身后,用皮肤贴着皮肤给楚玄玉传递体温的冗余,指尖抚摸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画不尽他的模样。
"玄玉,为什么你身上没有战功赫赫的疤痕呢?它不是将士们的勋章吗?"云锦泽撑起半边身子,给楚玄玉掖了掖毯子。
今天这铺张的光照得楚玄玉的肩头雪日。
"夫人希望如此?"楚玄玉转头盯住云锦泽,发丝凌乱的贴在脖子上,嘴唇动了,"那夫人这喜爱皮相的人岂不是要失望了!"
情绪藏在声音里,即使收得快还是被云锦泽听到了,她娇嗔的打了他一下。"你才喜爱皮相,你要知道,我可舍不得你受伤。"
“那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楚玄玉翻了个身一把保住她,浅浅的呼吸打在云锦泽的脖颈上,“这次事完了之后,本王和你好好出去散散心。"
"是吗?来得及吗?"
云锦泽以为他时间还多,没想到这最后几步都走到了时间尾巴上。
"先不说这些,"云锦泽坐起来,"你昨天是怎么回事,被设计了?谁干的?"
昨天的事在宫里发生,究竟是谁在蓄意而为之。
"是我爹。"楚玄玉坦白,"昨天是我爹叫我去的那里。你见到了兵部尚书的女儿?"
云锦泽点头,脸上的神色严肃,"他们给你下了药,若我没赶过去,可能你今日就要敲锣打鼓娶兵部尚书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