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祭镖头正准备转身朝前院走去时,忽然听见后院方向传来门扇细小的开合声。常年走镖历练出来的五感,让祭镖头直觉这动静并非寻常老鼠野猫弄出来的,当下警惕地寻声而去。
此时,祭阿虎正屏着呼吸,小心翼翼,艰难地一点一点推开后院的木门。
在这极为安静的深夜里,任何声音都显得格外大声,刚刚木门发出的那一下声音,惊出了祭阿虎一身冷汗。虽说这个时辰大家都在熟睡,可镖局里的人各个都是练过家子的,警觉性都非常高,也不知刚才的动静有没有被人察觉。他原本筹划着等祭镖头带着镖队出镖时,再悄悄溜走,可他没料到,祭镖头为了好好迎接羊家贵客,早早就不接镖单了,将镖局里里外外打扫翻新了个遍。
祭阿虎原本打算翻墙溜走,可他心里苦。因为镖局里的爪钩都在兵器库存放,而兵器库又是他父亲祭镖头最爱赏玩的地方。只要不出镖,每日都会清点一番,心情好时甚至还会把每一个兵器都擦拭一遍。
又急又恼的祭阿虎,心里憋着一股闷气。他万万没想到这门的声音能有这么大,只要轻轻一推,哪怕只是一点点,都会发出声响。祭阿虎现在只得一手扶着门扇,一手抓着门门,一时半会不敢继续动弹,可他时间有限,他必须在今晚离开,不然羊家人来了就没机会了。
祭镖头绕过回廊,转角时便看见一个背着包袱的人影,借着月色,发现那人正缓缓地推开门。越是走近越是察觉这个人影出奇的熟悉,待祭镖头看清人后,震惊道:“虎子?”
祭阿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面色惨白差点丢了魂,惊魂未定,后背激起一阵寒意,心跳得极快,连带着声音也跟着乱了节拍。他缓缓回过头去,颤声回道:“阿……阿爹…….”
祭镖头皱着眉,打量着祭阿虎见他如见了鬼的死样,厉声质问:“大半夜背着包袱,打算去哪?”
“不……不去哪…….”
“哼一不去哪?那背着包袱做什么.………”祭镖头终于回过味来,总算明白这几日不对劲的地方了,心道这臭小子藏得深。
“真不去哪….”祭阿虎心里虚,声音仍然颤颤地。
“我要信了你的鬼话,就不是你爹了,赶紧如实招来!”祭镖头呵斥道。
“阿爹,能不能打个商量………契兄弟的事情能不能缓缓…….”
“怎么着,当初可是问过你愿不愿意的,现在反悔是忘了祭家祖训了吗?”
“不………不是的阿爹,我哪知道契兄弟是给人做男媳妇的阿……我那个时候那么小,屁都不懂,你们这些大人也不说清楚……契兄弟这叫法也真够唬人的,我还以为是被羊家人认干儿子来着………你要跟我说契兄弟是男媳妇的意思,我才不会答应…我不管,这事你也有责任,羊家人更有责任,他们在诱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