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已经趴好在竹榻等待他动手的女子,心里揣着对此刻的云锦泽最后一点耐心,拿走女子咬在嘴里止声用的帕巾说,“痛就叫出来吧,不用忍着,要是叫得好有赏。”
女子因身份原因误会了楚玄玉话里的意思,楚玄玉只是单纯地想让她把梁上那人给吵醒,而她却误以为楚玄玉是想听妙音助兴。
都说寒王给赏最大方,为了拿到赏,她叫得格外卖力,不仅在一声声中调整出了好听的音色还跟着楚玄玉扎针的速度叫出了起起伏伏或疾或徐的节奏。
身经百战的楚玄玉早已对他针下的各色叫声麻木不仁,更多的是觉得吵。
而受困扰的却是云锦泽,本该是到了有人教习开枝散叶之术的年龄,却偏偏因为犯事给耽搁了,没有任何经验的他哪里经得起这等妙声撩拨。
云锦泽被吓的不敢动弹,他其实在女子喊出第一声就被惊醒了,怕被楚玄玉发现一直屏气不动,耳听八面寻找合适的时机调整姿势。
她忐忑地忍着一股不适紧咬牙关,直到传来一阵鸟叫声才寻得动弹的机会。云锦泽借着鸟叫声小心谨慎地调整好姿势,缓缓伸长脖子,探着脑袋透过梁缝静静窥看。
视线里竹榻上趴伏着一位半露后背的女子,四肢却被束缚在竹榻上。
楚玄玉背对着他站在竹榻旁,似趴伏又似躬身不知在女子的背上做什么,这是伏诸说的特殊酷刑吗?
但女子喊出的声音总是让云锦泽不自觉地往男女之事上想,好像不是多么痛苦的样子,真是奇了怪了。
一想到这,熟悉的难受滋味又开始莫名包裹心头,云锦泽渐渐皱起眉头就连窥人的目光也暗了几度。
不好的情绪一旦上来,就会昏了头脑,糊了眼睛,云锦泽全然忽视掉了楚玄玉几步之外还站着的两三仆役。
楚玄玉听见鸟叫声后,嘴角微勾了一下,直起身对针下的女子说,“看来背后这一块皮可以完整的脱落了。”
女子浑然不知自己背后已经鲜血淋漓,少了皮囊的白骨血肉赫然历历在目,肌肉的线条弧度美好,显得那么渗人。
云锦泽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一边腹诽楚玄玉可怕一边移动视线,楚玄玉的背影实在是碍眼他都无法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个酷刑法。
不多时,楚玄玉直起身,向一旁的桶内扔进一块沾满血渍的帕巾,而后不知从哪窜出一个仆役走上前接过楚玄玉手上的像笔一样的工具,接着又重新递与他一块新帕巾。
这时云锦泽才发觉屋内不止楚玄玉和女子两人。
原本黯淡的眼睛也一点一点明亮起来,视线里楚玄玉接过新帕巾也变换了方向,他走到女子的另一边,从一旁的仆役手上重新挑了挑刀和刺针,挑刀一片一片的褪去女子背后的红肉黄油,楚玄玉认真地躬身在女子背上作业。
趴伏着的女子也不似方才那般叫喊,一动不动,似乎是昏死过去了,也难怪要用绳套束缚着,这种锥心之痛要是一个没忍住乱动一下准会扎错地方。
云锦泽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虽然还看不出女子背上是什么图样,但看得出楚玄玉是在作画,人皮上作画,怪不得要好皮才行。
云锦泽心中惊讶,这不就跟我们那古老的肉刑一一黥刑,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