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其他侍卫看为首的老大面色有些不大一样，开口劝道：＂若是真的这样，那我们到时再动手。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王爷对一个人心慈手软过？这女人肯定有其价值所在。＂ 小侍卫无奈，点点头。 ＂司菲菲的确是不简单，不简单到三番两次溜进我的书房偷毒药，呵！＂ 旁边的侍卫欲言又止，最后保持沉默，不敢触碰这个随时都要爆炸的火药。 书房的内设阁楼上，能够看到书房里的一切。司菲菲之所以找不到这儿，是因为只有齐羽萧的血迹才能够启动这个门。否则，它就是一扇普通的墙。 夜凉如水，寒色入骨。 司菲菲挪着脚步离开黑漆漆的书房。只是她和错身而过的黑衣人都没看道，寂静廊边树上一个影影绰绰的漆黑影子，如鬼魅般，悄然静立。 回到她的房间，司菲菲才放下心来，拍怕胸脯，却猛然间看到窗外有个影子，差点吓了一跳，一眨眼又毫无踪迹。她摒住呼吸，慢慢走过窗户边，却没再看到任何人，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莫怕莫怕……一定是我太紧张了。”司菲菲勉强安慰自己，随即又皱眉道：“果然人不能做亏心事，唉。”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她的所有行踪都被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还沉浸在没有被发现的劫后余生的喜悦之中。 甚至还在想着怎么没有询问那个黑衣人的身份呢，既然是夜探二皇子府，想必是二皇子的对头？那她为何不能与其结盟呢…… 银色月光如缎一般铺满整个皇子府，每个黑暗的角落都生长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古色古香的溢满着檀香的卧室里，齐羽萧身着白色云锦，外罩墨色锻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竹子的镶边，手持书卷，如瀑布般的墨发只用一根银色束带松松系着。 余下几缕在红烛光中摇摇欲坠，微微飘着。乌木般的黑色瞳孔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眉发如剑锋利，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偶尔挑眉一笑，便只余一地风华。 “属下求见二皇子。”门外传来低沉而稳重的声音。 “进。”齐羽萧淡淡道。 一身黑衣，面容平凡到见过便不会记得的男子单膝跪地便不再言语。 齐羽萧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暗卫，皱眉，然后放下手里的书卷，冷声问道：“说。” “属下，在书房里看到了司姑娘。”男子小心翼翼地回答。 “哦？司菲菲？你没看错么？”齐羽萧食指勾起，在金丝楠木桌上敲了敲，响声在寂静的房中显得异常清晰。 “属下之后还再三确定了，的确是司姑娘。”男子低头肯定道。一开始看错的几率也不大，更何况他后面还跟了那个人一路，确定是司菲菲无疑。 只是他也稍微能猜测到主子对司姑娘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对萧侧妃和传说中的新宠肖侧妃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去书房干什么？”齐羽萧又问道，语气平淡无波，可是暗卫却听出了平静之下酝酿的风暴和不悦。 他小心翼翼地轻声道：“倒是没发现萧姑娘在找什么，只是……” 齐羽萧不耐地拿起毛笔，道：“只是什么，让你说就说。” “只是萧姑娘似乎是和今夜来夜探府中的人是认识的。”男子终于咬牙道。 力透纸背的丹青戛然而止，留下一纸模糊不清的怪异的图画，毫无最初的美感。 齐羽萧轻抬头，冷然一笑，问：“你又如何得知他们是认识的呢？嗯？你该知道，本皇子速来不喜欢毫无证据而无端揣测的人。” 男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解释道：“属下跟随殿下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殿下的，只是萧姑娘和那黑衣人分明是打了照面的，那黑衣人如此深更半夜行踪鬼祟，势必是敌非友。” 抬起头看着脸色越发不好的齐羽萧，咬牙接着道。 “如若不是和萧姑娘相识，又如何确定萧姑娘不会当场拆穿他呢？毕竟，这是二皇子府。只要萧姑娘喊一声，他就算是有绝世武功也插翅难逃。” “的确，若是本皇子的想法，的确是死人比活人更能保守秘密。”齐羽萧冷笑，心里一片冰凉。原来这世上除了自己，的确是没有谁不会背叛他，哪怕是……哪怕是她。 齐羽萧心里烦躁不堪，正想叫面前的人离开，想好好清醒一下，门外又传来脚步声。他示意暗卫出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再打扰他。 暗卫低头道：“怕是跟着那个黑衣人的人回来了，应该是查到了黑衣人的身份。” “让他进来吧。”齐羽萧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低声道。 一身夜行衣装的人走进房间，扯下脸上的蒙面巾，微微上挑的眉毛略显不羁，他冲着齐羽萧拱手行礼道：“见过二皇子。” 齐羽萧淡淡点头，冷声道：“是谁？” “属下一路跟踪那人，直到？？？直到东宫。未免打草惊蛇，属下便没有再继续跟下去了。”男子清晰的声音在书房回荡。 “你做的很好，这也的确是没有必要再跟下去了，否则也是得不偿失。”齐羽萧平静点头，只是心中想的就不得外人而知了。 东宫，储君之所，太子所居之宫。 是啊，除了太子，还能是谁呢？ 齐宇轩啊，你就那么害怕本皇子夺走你的太子之位么，即便什么都没发生也急着未雨绸缪了吗。 两个暗卫看着自家主子面色不好，恐是心情不佳，也是，被亲兄弟算计也必然是要不悦的，便齐齐告退。走到走廊深处，隐隐传来谈话声。 “大哥，刚刚殿下这是？” “情是自古最难过之劫。” “你的意思是？” “小二，都说了多少遍了，不知者有命。” “好了好了，那我们就想办法把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找出了偷偷揍一顿给二皇子出出气呗。” “你真是……” 声音逐渐消失在无人的月色中，只余下无人的静寂。 书房内的齐羽萧心情就不如外面的暗夜那么平静安宁了。他始终不明白，他从未想过争什么抢什么。无论是太子之位，储君之尊，天子之名，他可以指天为誓他没有任何想法。 却还是受到了太子的忌惮，防备。亲生兄弟，血缘之连，就算知道自古以来宫中无骨肉，皇室无父子，也难掩疲惫。 更令他寒心的是，他想要的人却始终不愿意留在他身边，居然还要靠着禁锢来守着她。想起来齐羽萧就觉得自己无能，每每面对司菲菲的不耐和挣脱，厌恶与仇视。 他甚至不敢看她，怕她问一句：对我好就是，再也别出现在我眼前。 齐羽萧渐渐收起情绪，抚平因为情绪不稳而褶皱的广袖，然后顺了顺，淡淡一笑。 或许他从来，就不该奢求什么吧。 翌日。 二皇子府素来清净，只因它的主人不喜热闹，所以下面的人也不敢过于吵闹。 早起的司菲菲坐在梳妆台面前，头发因为刚起还未打理的缘故还显得有些杂乱。 额前的几缕碎发被清晨的阳光照的耀眼，朦胧的眼神略显无辜，只是那左转右动的眼珠展现了她的灵动活泼和鬼灵精怪。 司菲菲杏眼眨了眨，看了看她眼睛里的红血丝，哀叹，这可如何是好，一看就是整夜熬着没睡觉的症状啊。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她把梳子啪嗒一声拍在半旧的红木桌上，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