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也太多了……杨大人，这银子民妇不能收。” 季月荷赶忙推辞。 “我家老爷给你们，就表示这是你们应得的。你就收下吧。” 杨夫人一改之前的哭天抹泪，脸上都带上了笑容：“我听我家老爷说了，若非季家妹子伸出援手，我家老爷能不能挨到回到府城还两说呢！” 既然连杨夫人都开了口，季月荷再推辞也不好。 她道了谢，这才把这些银子收下了。 不过随后，关嘉茂反倒问起了府尹大人关于剿匪的说词。 “本官昨儿醒来后，便口述了呈案交给了府尹大人。你也知道，我家大郎眼下还在后面扫尾。我回禀了府尹大人，希望他能多派些人手把大郎等人接回来，只是没想到，府尹大人还嫌弃没有彻底灭了匪徒的老巢。还下令让大郎继续围攻。你说这……唉！” 杨大人对尚在剿匪的杨大郎忧心忡忡，唯恐他也碰见了那些恶狼。 可府尹大人不再派兵，而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如何援助自己的儿子？ 他思前想后，也只能把自己身边的人派过去接应。只是眼下接应的人刚启程，应该没那么快返回。 此刻关嘉茂提及了府尹大人，杨大人的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 等杨大人休息了，他们才离开。 杨夫人叫住了季月荷：“谢谢你，关夫人。你不但救了我家老爷，就连我那小侄女，也对你倍加推崇。可惜我那苦命的姐姐早早便去了，撇下这苦命的孩子倒是很得我喜欢。回头我挑几个合适的，给那孩子促成一段好姻缘。” 杨夫人这是答应替文兰牵线搭桥了？ 季月荷赶忙夸赞了对方一番，这才告辞离开。 从杨府出来，关嘉茂依然一脸沉静。反倒是季月荷，还在为文兰感到高兴。 “咱们现在去哪？” “榜单应该已经张贴出来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众人的目标一致，大家都赶往龙门前。 榜单确实贴出来了，一抬头，不出所料果然看到了关老五的名字，依然是高高的第一名。关老四排到了二十开外。就连关嘉茂也榜上有名，他的名次反倒比关老四还高，排在前十位。 “怎么会？” 关嘉茂自己都傻了眼，其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在卷宗写了什么，怎么会取得这样的好成绩？ 关老四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的爹。 “爹，这就是您所说，您什么都不记得？” “这个，我、我当时都病糊涂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句话，两个儿子都黑了脸。 “嘉茂也中了，咱们都应该高兴。你们父子三人要是能同时成为秀才，就更是美谈了！” 一门三秀才，可不是美谈？ “放心，我们一定会努力。” 后面还有两场应试，可考可不考那种。关嘉茂自然是果断不考，关老四和关老五都决定继续参加。 次日两人又继续去了贡院，而关嘉茂则去探望之前受伤的那些人。 之前他们被围困时，这些人都舍生忘死的精诚合作，才能将那些恶狼阻挡整整三天。否则，他们早就变成了恶狼的腹中餐。 至于死难者，关嘉茂更是奉上了足够的银两，并送他们一程。 死难者一共有近十人，这些人中不少都拖家带口，顶梁柱一倒，后续的生活有多艰难，大家心里都清楚。 关嘉茂每人贴补了200两银子给每一个家属。加上朝廷拨下来的抚恤金，短时间内他们都不用担心。 在关嘉茂送出银子时，杨大人那边也每人送了一份。 关嘉茂这才稍微心安了一些。 等回到家中，他把自己带去而遇难的，如胡二叔，更是写了信寄回去。至于补偿，肯定得等他们回去了张家坳后才能交给他的家人。 季月荷一直都在给伤者免费治病，就连药费也是全免。 只是苦了卫氏和吴文皓，两人一个帮忙抓药，一个帮忙熬药，这对姐弟俩都不觉得苦，照顾起伤员来还是非常像模像样。 季月荷也忙！ 主要是字画铺那边的掌柜托人带了话给她，有人买走了她寄卖的画。 等季月荷去了字画铺才知道，她放在字画铺寄卖的三幅画都被人买走了！ 三幅画，一共卖出了2000两银子的“天价”！ 季月荷也吃了一惊。 她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花2000两，买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画的画。 “这三幅画，是一个人买走的还是几个？” “是同一人买走。” 掌柜的笑得见牙不见眼：“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超出500两部分双方五五分，再加上百分之十的抽成，一共就是400两。这是1600两的银票，您清点清点。” 季月荷也满意得很，接过号票验证真伪后，这才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对了，那位买主说，您手上是不是还有一副画，他愿意以相同的价格买下来。问你可愿意卖？” 其实掌柜非常奇怪，他怎么就看不出应该还有一副画？ “烦请掌柜告诉他，最后一副画，我要价一千。如果他有意愿要，可能还得再等一等。” 等多久，季月荷自己也没底，因为她都还没画出来。 她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画画。 不过为了一千两银子，她还是抽空作画，至于什么时候能画好？估计得再等等了。 季月荷忙得很，所以也没注意到身边的人的变化。 这天家里的药材又用完了，原本是吴文皓帮着跑腿抓药，可这天他被关嘉茂带了出去，抓药的活儿就落到了卫婉秋身上。 卫婉秋去抓药了，可回来时她却满头大汗，神色异常慌张。 本来是去抓药的，结果药也没抓回来。 季月荷直觉有事发生，问她，她依然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从这天起，卫婉秋就避免走出府门，就连去前院也犹如惊弓之鸟。 季月荷好奇得很，却又不明白缘由。 派人重新去抓药的同时，也打探了卫氏的情况。只是被派去的人回来说，一切都安好，并没有任何异常。 季月荷虽然好奇，也不能笃定对方说出来。 她依然忙碌。 只不过，卫婉秋再躲，却躲不过找上门来的人。 来人是个年岁在二十上下的壮汉，从对方的衣着和打扮来看，应该是某位大户人家畜养的护卫之流。来了杨家别院求见。可关嘉茂不在家，季月荷便直接拒绝了。 没想到，对方居然又契而不舍的，说是要见她。 季月荷来到府城后，根本就没有和对方打过交道，可对方突然登门求见，她也好奇对方是谁，便让对方进了屋。 只是没想到，对方见到她之后，把话题东拉西扯，老半天都没说道正题上。 季月荷原本就忙，偏生还多了个来求见的。她见吧，耽误事儿；不见吧，又觉得你目空一切。 那双眉头都几乎能夹死苍蝇了。 “张护卫，你来见我，应该不是就为了和妾身闲话家常吧？你有什么目地，就说吧！” 张护卫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您，贵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姓白的姑娘？年龄大概在十六七岁，个头大概这么高，长着一张瓜子脸，还带着几分我见犹怜？” “姓白？没有没有，我这里就没有姓白的姑娘！” “或许她自己改了名字，姓不姓白不要紧，不过她的身高长相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 “实不相瞒，这套别院其实是杨家的，我等暂时借住在此，家中原有的丫鬟婆子小厮管事什么的，我其实都分清楚。所以你说的这个人，我真的不认识！” 这人还真是来找卫婉秋的？ 或者说，对方对卫婉秋很熟，否则，他也不会张口就能说出这么多卫婉秋的外貌特征来。 对方很失望。 最终还是又坐了半小时，季月荷端茶送客好几次，对方才不得不死心离开。 当然，是不是真的离开了，这个还有待商催。 这位张护卫前脚一走，后脚卫氏便跑了进来，还脸色惨白，望着季月荷想问又不敢问。 “刚才那个自称姓张的护卫，是来找你的！” 她用的是肯定句。 卫氏咬咬牙，点点头又摇摇头：“季姨，这个人我不能见。我知道，我给您添麻烦了。可这个人，我真的不能见。否则，我被他抓住了会死的！” “你们以前认识？” 卫氏垂眸。良久后还是咬牙摇摇头：“这个，我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您，我和那个人的主子有仇！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季姨您放心，我绝对对老关家没有任何其它的想法。我发誓！” “你不用发誓，那个人为何会找你，找到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关心。只要你守好自己的本分，其余的，你都可以自便。” 季月荷虽然不知道缘由，不过，也不妨碍她猜测实情。 卫婉秋这么怕对方，她的人，她自然会护着。 回头她便吩咐了下去，下次再看到刚才那人登门求见，直接不见。 不过晚上吴文皓回来后，他们姐弟俩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卫婉秋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