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澈之前还跟着关嘉茂一起待客，只是送贵客出门时，他才突然不见了人影。 想来，他也看到了卫氏，甚至对卫氏的选择也门儿清。 “既然她选择了要走，她就和老四没有任何关系了……对了，咱们的手中，可有能利用上的人手？这些人手，可都忠于咱们自己？” 季月荷也感叹着。 关老四和卫氏之间，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错误。 如今，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 至于和黄十六合作……就如关嘉茂所说，富贵险中求，该出手时就出手！ 当然，今日仅仅只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后续这位十六皇子究竟是不是能支持的人，还很难说。 ——同样，对方也应该在评估他们，也没有资格占有一席之地。 “人手方面的问题，不用担心。孙兄那边，我都安排好了……至于其它的方方面面，我都有准备。你就安心样身子吧！等你的身子骨养好，再细说这些都不迟。” 关嘉茂对领兵作战的方面，有着出乎常人的本能。简直如臂指使。 可有句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老天爷会不会让他成功，也许就在此一举——毕竟这位能不能活到最后、能不能笑到最后，都难说得很。 “也好。” “嗯，你好好养着。还有孩子，都需要你照顾，你可得休息好了。” 等到季月荷略带疲累的睡着了，关嘉茂才离开了里屋，去了书房，把大家召集起来讨论下一步该怎么走。 关老五年纪最小，又一惯沉迷读书，对这些打打杀杀的兴趣不大。可关嘉茂却勒令他必须到场。他没办法，人虽然来了，却缩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关老四也一脸迷茫，眼神空洞，显然还没有从之前的打击中回神。 关老大没出现。 反倒是关老 二和关老三发言最积极，也最跳脱。 至于一旁的孙策和赵六等人，也只是时不时的插一两句话，多了便再没有了。 关嘉茂蹙眉。 其实至从他醒来的这三年以来，他也有意识在培养自己身边的人手。 眼下虽说培养了不少人手，他都还算比较满意。 可唯一不满意的，大概就是眼前的孙策了。 孙策还是他梦中认识的孙策，却也不是他梦中的孙策了。 梦中的孙策杀伐果断，心黑手辣。 可现在的孙策，却有些优柔寡断，行事做派更是瞻前顾后，就好比现在…… 这哪里还是他曾经认识的孙策？！！ 看来，他提前找到了孙策，把孙策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也同时让孙策失去了对人性和命运的感悟。 天地间的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缺失了其中一环，整个结果都不一样了。 关嘉茂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孙策恢复到曾经的巅峰时期？ 孙策也隐隐感觉到了点什么，他下意识看向关嘉茂，又很快把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去。 “既然你们都拿不定主意，那咱们就先暂时按捺不动，看看后续吧。大家先回去，晚些有空了咱们再聚一聚，一起喝酒吃肉。”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都各自散去。 关嘉茂看着孙策离开，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 反倒是关老四，也跟着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却被关嘉茂叫住了。 “澈哥儿。” “爹，您有事？” 关明澈回头看他。 “你，和卫氏她……”关嘉茂还是有些迟疑。 “爹，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房歇一会儿。” 关明澈打断了他的话，低着头朝关嘉茂一见礼，便垂着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嘉茂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关明澈内心很复杂。 其实，他和卫婉秋之间一直都清清白白。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纳卫婉秋为妾，就只是权宜之举。 卫婉秋的心，并不在他这里。 可自从他中了秀才后，一时间，他春风得意，甚至不是没动过就这么娶了卫氏，和她一起好好过日子的想法。 只是他也没料到，卫婉秋却阻止了他。 甚至在他主动示好时，故意拉开彼此的距离。 当时的他怎么想也不想明白，眼下看到卫婉秋跟在惠王世子身边，之前隔着的迷雾也迅速消散。 其实，在这两三年的相处中，他对卫婉秋其实也付出了感情的。 只是很可惜，眼下他永远也没有说出口了…… 关老四头枕着胳膊，望着头顶的虚空。 他感觉心头空落落的，绝望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婉秋……” 他轻唤。 却突然闭上眼，笑了。 她，走了……再不会回来了……吧？ 眼角处一滴泪落下，滑入了枕巾上消失不见。 许是太过难过悲伤，关老四一晚都是在做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的娘，他会儿又梦见是自己的妻子。可看着对方那神采飞扬的神态，问不问，有没有答案其实都不重要了。 等他从床上爬起，才惊觉外面天都亮了。 比起他的生无可恋，另一边的关老 二却一脸喜气洋洋。 最近杨大郎那边又运送过来不少的货物，关老 二和关老三都忙着将这些货品归整清楚。这些货，摆在那里的时间一长，直接就没有了。 可关老 二却不喜家里人盯着他，自己在竹林那边搭建了一个又矮又小的小房子，让关嘉茂委实哭笑不得。 而关老大和大宝，最近则没那么幸运了。 季月荷在忙着做月子，另一边关老大之前拒绝了吕家姑娘后，吕家那边似乎就盯上了关老大。 这段日子他出去，哪怕是上山做农活儿，也没少被人盯着，怪里怪气的话砸得人头晕眼花。甚至于猪肉荣都来了两趟，加入劝说关老大续弦之事。 可关老大现在完全就是得过且过的想法，是真没想过要做什么。 尤其是现在，猪肉荣的逼迫反倒让他烦不胜烦，感觉自己连一点自由都没有，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没办法自己做主。 忍无可忍的他和猪肉荣呛声，最终，气得猪肉荣也难受，连饭都没有吃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