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嘉茂是一脸悲痛之色。 他身旁的常公公笑得好似一朵菊1花儿，嘴里的各种奉承话，不要钱的拼命往外倒。 “关王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骨，大赵朝的边疆可圈仰仗您着呢！您的身子就是咱们大赵朝的身子。您好了，咱们大赵朝才能好。” “那些个跳梁小丑而已，关王无须过多注意他们。等回头捉到了，王爷您好好收拾他们！圣上那边，也同样会力挺您。” “圣上也说了，这些赏赐王爷您先拿着。回头圣上安排的工部的人手也该到了。也一定会尽快将主院重新建好，必定不会让王爷您失望。” “咱家来时，圣上也一再交代，让老奴给王妃请安。王妃娘娘可一定要多多保重身子骨。万万不要太劳累……” “……” 关嘉茂自然说唱俱佳的又是道谢，又是垂泪，一再感谢圣上的鸿恩。 又请了常公公高座，奉上了香茗，同时，当然也少不了一点“小心意”。 常公公笑得越发的开怀了！ 手上丝毫痕迹不留的将东西收起，嘎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 “恩科即将要开科了，监考的诸位大人也早早就进了贡院，和外面断了联系。也不知道眼下里面可好，可吃好穿好？” 他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关嘉茂，朗声笑道：“不过，老奴倒是听说，刘国舅前儿进宫探望太后娘娘时，也叠声赞叹王爷培植出来的西瓜好吃。还说，要找王爷匀一些呢！” 关嘉茂心头倏地一顿。 不过很快，又是满脸是笑地，邀请常公公吃点心：“这些小点心，都是府上闲来无事瞎琢磨的，天使尝尝可还合乎口味。要是喜欢，不妨带一些回去。” “好说，好说。” 常公公大笑，当真捻了块点心试吃，不住地点头：“王爷府上果然是金尊玉贵，这些点心瞧着就令人赏心悦目不说，吃起来更是让人欲罢不能。王爷您可不能小气。这点心啊，咱家可一定要带些回去，给宫里那些没见识的小的们也尝一尝，感受一下，什么才叫做好吃的点心。” “一定，一定。” 当然，常公公离开时，怀里就带了一大包从关王府带走的“点心”。 关嘉茂送走了常公公，这才慢慢回过头来。 季月荷早就在一旁的荷园等着了。 看见他走进来，赶忙问：“如何了？” 其实在场的何止是季月荷，而是一家老小都在这里了。 关嘉茂摆摆手，也明显不愿意多说：“此事先晚些再说。圣上给足了赏赐，除了常公公送来的这些赏赐之外，后续还另有赏赐送来。此外，圣上还着令工部，帮忙重建主院。”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自然少不得又是一番对圣上隆恩的致谢和夸赞。 关嘉茂还身着中衣，可他的衣服几乎都搁在了主院，好在绣娘那边有一件即将完工的外袍。绣娘加工加点赶制好送了过来。 关嘉茂去里屋更衣，季月荷跟进去伺候。 她帮着他掸平衣裳，又细细地替他整理了一头乌黑又茂密的黑发。 “刚才，常公公告诉了我几条线索。” 关嘉茂没动，只是盯着镜子里的季月荷：“贡院里的那几位，怕是有关联。此外，还需要注意刘国舅此人。他专程提到了刘国舅进宫觐见太后娘娘，并在太后娘娘所在宝慈宫尝到了西瓜，还说要登门匀一些。” “刘国舅？” 季月荷想了想：“太后娘娘的母家，似乎没剩下多少人了？” “剩下地倒也不少。前朝三皇子登基那时，因为他占了嫡长，为了彰显自己皇恩浩荡，并没有对皇室姻亲赶尽杀绝。其中与前皇后，后来的太后娘娘交好的淑妃娘娘的娘家，自然大部分都得意保全。即便如此，前刘国丈并他两位嫡子，都在江南道的船上遭遇了突发洪水，船只倾倒，父子三人连尸骨都没找到。为此，江南道和漕运司众人都被问责。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就剩下刘国舅这个年方十岁的小孩子。” 别看年纪只有十岁，可他既然是刘家嫡系唯一剩下的一根独苗，自然也坐稳了国舅的位置。 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人敢动他。 可常公公不提旁人，偏生提及了这位年仅只有十岁的刘国舅…… 季月荷沉吟半晌，突然说起了一件事：“我记得，此次恩科的主考官，好像祖籍就是幽州？好像……和范阳卢氏有所关联？” 范阳就是幽州所辖。双方虽然祖籍相同，却也说明不了什么。 可常公公既然主动提及…… “嗯，此事我着人仔细去查，等有了具体消息再想说。” 关嘉茂也万分感慨：“我一直以为，几大氏族中，就当属卢氏最为安定本分，安静地当着他的盐商。却不料……” 要知道，这盐商在历朝历代都是肥差。 卢氏把握着盐引的巨大的利益，即便因为这些年的动荡，他将手中的盐引分出去了大半换取安定，可留在他们手中的那一部分，就足够卢氏再延绵数百年。 可眼下，卢氏居然插手恩科之事？ 要知道，那恩科是新朝初建后，圣上所最为重视的一件事，就是为了给国家选择栋梁之才。 一旦爆出有卢氏子弟插手其中，不用关嘉茂多想，卢氏也必定少不了好果子吃。 只是现在，一切尚未有定论…… “不急，咱们先慢慢查。最重要的是，把昨晚那些死士背后的人物揪出来。” 昨晚他们的人手原本打算捉活口，没成想，那些死士一个个根本悍不畏死，见无法逃走，纷纷服毒自尽了。 也让他们断了线索。 可要查，自然还是有办法。 只要是人，活在世界上就总会留下痕迹。 关嘉茂梳洗一番后，先和大家一起用了饭，安抚了一众人心惶惶的众人，这才回了荷园，和季月荷告知了几句，带上了他的几名护卫和选拔的好手，整理一番，偷偷溜出了府。 他命人把那些死士解剖了，查看他们的胃容物，以此来推断他们的身份和所住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