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看还有没办法?”霓虹说着,打量着那刀口处。
再过了一阵子,两人还是想出办法来了。那就是,将丹铁的镰刀嵌入原先的着刀处,将霓虹的镰刀当锤子用,绕一个圈子,再敲得几下,也就可以把那扎木砍下了。两人说干就干,一袋烟功夫之后,还真的就把那扎木砍倒了。
歇息一阵之后,廖丹铁出言感谢:“柯姑娘,要不是你及时赶到,这棵树,我还真的拿不下——”
“廖大哥不必客气”霓虹接过话,“我,我也只是碰巧而已。”
“碰巧是一回事,问题在于,你愿意帮忙,愿意帮别人想办法——”
“既然遇到了,帮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是啊,如果人人都能这样想,这十里八乡的民风,还是可以期待的!”廖丹铁感慨道。
“说起来,我们这儿的民风民情,还是不错的——”
闲聊了一阵子,两人隐隐觉得,双方所说的话语,总有点宽泛,不着边际的感觉。两个人,有意无意之中,似乎都在回避着些什么。
于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飞快的把目光挪开,随即陷入了沉默。
摘了几片树叶,霓虹暗自思忖道:一开始,我是抱着一点看笑话的心态的。“人笨怪刀钝”确实不应该,确实可笑。只是,万一真的就是“刀钝”呢,那作为旁观者,就是看人挑担腰不疼了。要说这一次,那镰刀的确有点不争气,有点钝,不然的话,就不会卷口了。树木的厚度和硬度,是摆在那儿的,是更改不了的。我们所能改变的,就是镰刀的锋利程度;此外,就是使用镰刀的技巧和方法。
起初,倒是错怪了这家伙;看来,是笑错认了。
这棵树,是扎木,比较坚硬。这棵树,我们这一带的人,称之为番石榴。这番石榴,如果镰刀不够锋利的话,甚至会反弹。这一次,这廖丹铁,算是碰上硬钉子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诚哉斯言!
如果我不曾带了另一把镰刀来去,事情就会更为棘手一些。当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也没没必要纠结了。
当初,就是因为那十多把镰刀,我的两个堂姐雪雁和月白,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巧合的是,此时此刻,也是两把镰刀,我对这廖丹铁,有了一点了解。这,只是一种巧合吗?如果不仅仅是某种巧合,那么,她又隐喻着什么呢?事情的玄机,是不是就和这镰刀连在一起呢?
太阳,慢慢偏西了。暮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那种微醺微醉的感觉,就像那喝了六七成的酒。耕耘播种的季节里,那双无形的大手,似乎又在隐隐地拨动心中的那根弦了。每个人心中的韵律,也跟这四季的更替,连在一起的吧?那一句“一年之计在于春”,说的仅仅就是生计生产?如果展开那想象的翅膀,我们多半就会发觉,人生,也是有四季的。像我这样的年纪,所对应的,多半就是这暮春了。
我的那几位姐姐,抓住机会的水平,倒是蛮高的。到了我,怎么就不灵光了呢?
走出家门,前往这北山的小路上,我就想着,如果能够碰到一个心仪的少年郎,那该多好!现如今,这廖丹铁廖大哥就在身旁了,我却是找不出什么话语来,真是有点惭愧了。其实,二十年前,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我的娘亲与婶娘,第一次见到了我的父亲和叔父。按理说,这应该是一块风水宝地了。既然是这样,我,我为什么会如此一筹莫展呢?
嗯,应该想出一件事情来,这件事情,最好是双方都能说下去的。换句话说,这件事情,最好就像一根红线,把两颗心拴在一起。“霓虹”?要说这霓虹,倒像是一座拱桥。既然是一座桥,那么,隔河相望的两个人,就能沿着这座桥,走到一起的了。这廖丹铁,还真像一块烧红了的铁块,一时难以接近。这“廖”姓嘛,比较著名的人物,就是那“廖化”了。那句话说“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目前,我一时也想不出还有其他心仪之人,对这姓廖的家伙,也只能是另眼相看了。当然,平心而论,在我们这样一个小地方,这家伙也蛮可以的了。
当务之急,自然就是先稳住他,也就是,把他作为一个人选?
这种想法,也无可厚非。至少,我的那几位姐姐,都是长着一双慧眼的。她们所看中了的人,就会想方设法。在个人的情感方面,她们无疑都是敢作敢为的。在这方面,我不应该输给她们。
一只小猫猫,乍一见到一个圆球一般的鱼丸,一时不知从何下口?那种手足无措的感觉,确实有点折磨人。如果这个午后,就那么轻易地让他溜走了,那么,下一次又是在什么时候呢?而且,就算以后还能再次见到他,我又能想出什么话题什么招数来呢?在这样一条路上,能够相遇,自然是有缘了。然而,一旦错过,那就会让人追悔莫及。以后的日子里,或许,你也会遇到更多,甚至是更好的人,只是,你还能找到那最初的感觉吗?情感,这一言难尽的情感。思如泉涌之际,我,其实,我最在意的,还是那一瞬间的心动。或许,也就像那彩虹吧,就算她再短暂,只要你抬眼见到她,就会凝神凝起来;甚至,在以后的日子里,你的心间,也会掠过那虹彩。彩虹,短暂而美丽的彩虹,从来都是那样让人依依不舍;而人世间的相逢相遇,何尝不是这样呢?永恒,瞬间中的永恒。因此,请不要为彩虹的短暂而懊恼,其实,只要你有心,只要你曾驻足观看,那绚丽的光影,就会长久的闪烁在你那心灵的上空。
“廖大哥,我,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了——”柯霓虹微微一笑,就此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