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后最是个柔弱性子,所求的不过是夫君子女都平平安安的,如今丈夫征战在外,京城险象环生,偏偏凌月和姬文旻都是有主意的,定要身先士卒。
两个孩子都处在危险中,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不心急如焚?
“娘娘一片慈母之心奴婢明白,但正因如此,您才更不能这样去见公主。”
林嬷嬷轻笑着宽慰道:“公主身上已经压着千斤重担,您忍心让她再为您忧心?”
林嬷嬷的话正中皇后下怀,便也稍稍缓了心神,让林嬷嬷带宫女来侍奉自己更衣,之后才坐上软轿往勤政殿去了。
这个时候宫门已经下钥,少不得重开城门把凌月给迎了进来,又派人去太医院请老医正往勤政殿去。
如此,待皇后的轿撵到勤政殿门外时,载着凌月的马车也刚好赶到,坐在车外的言胥连忙下车,俯身行礼道:“臣言胥拜见皇后娘娘。”
“言将军,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北境大捷的消息早在南楚大军攻城那日就传到了京城,皇后自然知道,但夏皇驾崩的事却一直瞒着皇后,是以立时追问道:
“你回来了,皇上是不是也在回京的路上了?”
一听这话,言胥就知道皇后尚不知实情也不好说破,但他向来不善谎言,只垂眸道:“是。”
夏皇的遗体,的确在回京的路上了,也亏得是这滴水成冰的冬日,若是三伏天,早就腐烂到面目全非了。
听到丈夫‘无虞’的消息,皇后的注意力立刻转到凌月身上,知道军医已诊过脉并无大碍,便也又放了一重心,吩咐人仔细把人挪进寝殿照看。
非常时期,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被派去城门处给受伤的将士疗伤,只有老院正留守在太医院照看皇后。
在细细诊脉后,老医正蹙在一起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躬身向坐在一旁的皇后回禀道:
“皇后娘娘,公主这些日子精神太过紧张以至劳心伤神,只要放宽心休养些时日就无碍了,手臂上的伤虽然不算重,却也动了骨头,需要要好好将养,万万不能再用力了。”
比着之前的悬心,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皇后长长松了口气,嘱咐道:“有劳太医好生照看着公主,有什么事立刻向本宫回禀。”
“是。”
太医答应一声退下开药去了。
凌月累的狠了还在昏睡中尚未醒来,言胥大半夜守在这勤政殿里显然也不合规矩,玉痕最明白凌月的心思,斟酌道:
“老太傅病重,公主悬心不已,哪怕这些日子一直守在城楼上,也时常遣奴婢前去探望,言公子且先回府瞧瞧老太傅,待公主醒来再进宫探望不迟。”
言老太傅的情况,玉痕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是用凌月送去那株五百年山参吊着一口气,生死只在旦夕之间。
若因为自己耽误了言胥见老太傅最后一面,凌月这辈子都要活在自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