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栉看着云在莨，他有点不耐烦，“你约老夫出来，有何要事？” 他不想见到云在莨！ 即便云在莨现在成了他的女婿，他也不想见到云在莨。 若是云在莨能呵护欧阳羽珉一辈子，他会感激云在莨，但若是他敢欺负欧阳羽珉，他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云在莨同归于尽！ 今日云在莨约他出来，他本不想出来赴约的，可他又担心是欧阳羽珉有什么事情，便还是出来了。 “请坐。”云在莨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欧阳栉并不想和他在一个房子里待太久，“有什么话就直说，若是没事，便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他有时间还不如陪陪宋丹芜，来陪云在莨做什么？ “驸马爷这么着急做什么？莫不是怕我说出点你不愿意听的事情来？”云在莨抿了一口茶，笑着开口。 欧阳栉一怔，他之前还笑嘻嘻的喊他“岳父大人”，如今又喊驸马爷了？ 管云在莨喊他什么，他只想知道云在莨约他出来有何要事。 “那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如何知晓？”欧阳栉蹙眉道。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云在莨，以至于云在莨会如此恨他。 “驸马爷可还记得扶曦？”云在莨缓缓开口，他敛起笑容，目光冷淡地看着欧阳栉。 欧阳栉愣住了，扶曦……他当然记得了，这是他离开义父庇护，第一次领兵，他奉命去扶曦寻找宝藏，只可惜，什么宝藏也没有找到。 他们辛辛苦苦，最后落得一场空。 还害得扶曦的百姓流离失所，这是他这辈子最不想回首的一次战争。 “记得，当年我领兵出征，征讨扶曦，如今已经快三十年了，你为何说起扶曦？”欧阳栉警惕地看着云在莨。 云在莨也不着急，这才是刚开头而已，后面还有许多事情呢。 “你既然记得扶曦，你可还记得死在你刀下的扶曦王与王后，还有公主？”云在莨继续问道。 欧阳栉一怔，“这是何意？我们是杀了不少扶曦将士，可我却从未杀过扶曦王与王后！” 他手上沾染许多鲜血，这是他不能否认的事情。 可是他却从未杀害过手无寸铁之人！ 当年他确实进了皇宫，也见到了扶曦王，他逼问扶曦王宝藏的下落，扶曦王再三保证没有任何宝藏之后，他便率兵离开了。 他离开的时候，扶曦王还活蹦乱跳的！ 等到他回到北齐，才听说扶曦王自尽了。 扶曦王的死，确实有一半是他造成的。 可他能怎么办？ 陛下下旨要攻入皇城，夺得宝藏，他只能服从命令，最后放走扶曦王，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云在莨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怎么？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认？当年你们血洗扶曦皇城，连几岁大的孩童都不放过，欧阳栉！你敢说你没有做这些事情？” 欧阳栉怔了怔，当年他已经约束自己的手下，让他们不许伤害无辜的百姓。 他敢保证，北齐的将士没有残害百姓，而且他们只在扶曦待了几天便返程。 “我怎么不敢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杀过无辜的百姓！”欧阳栉信誓旦旦道。 他做过的，他会认，他没做过的，他为何要认？ 或许在皇城烧杀掳掠的是大禹的将士？ 那也不可能，他们与大禹的将士是一同撤出皇城的，除非他们又继续回去。 云在莨摇了摇头，他失望不已，他本以为欧阳栉会乖乖认下这些事情的，没想到他竟然还在狡辩！ “这么说来，你不承认杀了扶曦王了？”云在莨愤愤看着他。 欧阳栉皱眉，“你与扶曦王有何关系，你为何这么关心扶曦？” 事已至此，云在莨也不打算瞒着他，“我便是扶曦皇族公孙熯！” 闻言，欧阳栉大惊，他拍案而起，“你说什么？你……你是扶曦人？” 云在莨很满意对方的震惊，“不错！如今你明白我为何这么恨你了？你杀我父母姐姐，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欧阳栉怔在原地，原来如此！ 怪不得云在莨对他充满恨意，原来如此！ 云在莨既然要向他报仇，还娶欧阳羽珉做什么？ 还是说，云在莨从一开始就是只为了报复他！ 云在莨娶欧阳羽珉，就是他的一步棋？ “这么说来，你娶珉儿，就是为了报复我？”欧阳栉咬牙切齿，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云在莨！ 云在莨没有否认，“怎么？你的心很痛？与我的痛相比，你这点痛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他现在这点心痛算得了什么？ 他的痛才是锥心的！ 欧阳栉倒退两步，跌坐在凳子上。 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原来云在莨娶欧阳羽珉真的是为了报复他！ 云在莨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为何要把欧阳羽珉牵扯进来？ 云在莨想要复仇，尽管冲着他来就好了，何必要转弯抹角，害了无辜的珉儿。 看着欧阳栉如此失魂落魄，云在莨一脸复杂，他也不知道他高兴，还是该伤心。 “我说了！我没有杀害扶曦王，但是，扶曦王自尽，我有责任，可你要报仇，你冲着我来就好，你为何要伤害珉儿？ 她是无辜的！你不该这么对她！”欧阳栉愤恨道。 云在莨移开目光，“我的父皇母后，我的皇姐难道不无辜？这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欧阳栉无法反驳，错了便是错了，即便这份错误不受他的控制，但他不会推卸责任。 “你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你别伤害珉儿，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欧阳栉认命道。 这次，他是真的认命！ 他对扶曦族人抱有愧疚，他甘愿接受云在莨的任何惩罚。 “我要你辞官，去庄园做一个苦力，去受苦赎罪！”云在莨提出自己的要求。 看在欧阳羽珉的面子上，他可以饶欧阳栉一命，但欧阳栉别想再过舒服的日子！ 欧阳栉看着云在莨，半晌之后，他点头同意，“好！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