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快便暗下来了,黎玥站在窗前,神色木然的望着窗外初有的点点绿色,青色的天慢慢成了靛蓝色,她却一直没再提去肖家的事。
花晨从梨苑回来,看到她依然站在窗前,似乎白天的事还没想明白,又似乎在想如何应对安平的一道圣旨。
“不如,明早,我去请旨赐婚吧?”走到窗前,他问道。
黎玥闻言,眸色动了动,很快又恢复平静,“赐婚做什么?赏赐你同往鲁蒙?”
她的话说的不无道理,一旦皇上同意赐婚,为了她,极有可能会令他同往鲁蒙,到时候,他们一个都回不来了。
他便没有接话,转而谈到西坞那位被关在天牢的王子,“我们南下的这段时间,西坞使臣来过了,带来了议和书。”说着话,顺势倚在窗边的墙上。
“同意议和了?”她挑眉,“西坞那位老奸巨猾,一定还有什么条件吧?”
花晨侧头看她一眼,果然是多次交手的老对头,这么快便猜出了对方的用意。
“是,西坞皇要求你亲自将塞塔送回西坞境内,不得虐待,贵宾礼侍之。”
贵宾礼?
黎玥冷哼一声,西坞的那位皇哪是想要她送人回去,分明是想要替塞塔争回一口气!
“送不了!”她否决,想到站在身旁的是花晨,叹口气,“我中毒了,送不了。”
花晨一惊,立刻派人去请太医。
她则是低头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抓在手心。
药是她新调的的一种毒药,从药草的药理来看,毒性不大,但发作起来,应该会很骇人。
今日,一整个下午,她都在犹豫要不要服下,现在看来,若是不服药,她不仅要被遣去鲁蒙,还要去“精心伺奉”那位被她亲手抓回来的塞塔王子。
花晨见她真的取了药,立刻快步走进房内,从她手里抢走药丸,“你学的是药术,不是毒术,调的毒药,怎能随便用?”
气过后,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瓶子,“这个是梨苑独有的药,外边的人没有解药。”
黎玥拿回自己的药,“这个,他们诊不出来,只有师父会做解药。”
花晨这才听出来,合着这药是她早有预谋的啊!
“你想让药圣回来?”
“不,让吴琼回来便可。”
她说话的样子,胸有成竹,让花晨觉得,她好像又是早有预谋。
“这一切,你多久前便着手准备了?”花晨无奈的叹口气,“你的身子刚好,又自己胡乱配一副毒药给自己,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
黎玥平淡如水的神情,让花晨很生气,气到无力,“没什么,你还……”
“今天,我忽然想起来很多事,忽然觉得,有些事,总该是得有人去解决。”她还是冷冷清清的语气,估摸着时间,拿着药丸塞进嘴里,“给吴琼的信,我已经写好了,你派人送去便可。”
“那,那安平那边呢?”他现在是又生气,又舍不得生她的气。
她要诓吴琼回来,应该是为了花儿姐。她知道花儿姐对他有多重要,便也不想他惦记的人过的不快乐。
“安平……”她犹豫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他还是舍不得我的,我若中了毒,他定会立刻收回圣旨,派人寻找解药。”
“这孩子,从小便懂事听话,遭遇了这么多变故,心境变了,心却没变,他还是阿平,如果他的阿姐有难,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帮阿姐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