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要你的命!(1 / 1)

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宫秋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镇南府的李辞,会约见他出去。 在此之前,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还是因为算是“邻居”,才见的面。 难不成,是看上自己的美貌了? 一见钟情? 宫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是不可能的—— 还是说,镇南府打算与柴桑,打点好关系?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亏损。” 他们两人,只是友好的虚伪了一下,然后吃吃茶与点心,算是交友认识了。 然而,宫秋不知道的是,在暗处,已经有一双满带杀意的眼睛,盯着他了…… 这一切,都是左迟安排的。 虞工农的踪迹,左迟一直知道,所以,他与王二的偶遇,并不是偶遇。 至于王二扮演的所谓**,就是宫秋之前派来跟踪王二的人,很可惜,他刚一出场,就退场了。 …… 长安城的某处院落,有些不太平静,以往没有多少人来往的这里,今天却多了些人。 普通人家只当是,谁家来了亲友。 在院子中。 一米九身高的公孙娘,穿着相当正式,一身霞帔垂落身后,头发盘成精致发髻,以一只发钗固定,而头顶,依然带着百凤冠。 “诸位叔伯,公孙娘在这里行礼了。” 公孙娘谦逊有礼说道。 在她的面前,是六个老人,他们的身份,或高或低,但都是身后势力的代言人。他们相当忠诚,可以随时与背后势力撇开关系,可以为之死! 但他们出现在这里,也足以看得出来,他们背后势力,也相当重视这场聚会—— “公孙娘在这里,就不询问各家身份了。 公孙娘也知道,大家今日前来,也是因为百凤冠。因为大家心里,还有苏家,以及我的母亲——赢氏。” “不知公孙姑娘,如何向我等证明,您就是当年,赢小姐捡来的孩子? 总不能,因为你拿出了百凤冠,就让我等,为你付出性命吧。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有多少的恩情,也早就淡了。” 其中一位老先生,微闭着目,似乎在悟道般的沉静。 “先生,我知道,让你们信服很难。 毕竟,我当时离家时才一岁,根本没有什么记忆的。 但你们也知道,当年,我母亲赢氏,与公孙家的宁小姐交好,而我,也是被母亲,亲手托付给宁小姐的。 只不过,在宁小姐照顾我一年后,就被那该死的皇帝,抓到了当年的牵连,秘密处死了……” 说到这里,公孙娘脸上,难掩悲伤之色。 “不过,这些年,我在公孙家,一直没有忘记当年的仇恨。 在姨娘的照顾下,我也拼命地提升自己,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能够号召各位,东山再起!” “公孙娘小姐,我提醒你一下!” 一个严肃的老者,睁开紧阖的双目,目光中带着些不愉快,“你与苏家,没有太大的关系, 说到底,从你被赢小姐收养,到苏家覆灭,你一共也没有待一年, 哪有那么多羁绊? 怎么就敢私自承担,苏家的使命?” 另一老者,此时也接过话来,“还有,在你的眼里,苏家的敌人,只是皇帝吗? 你根本不知道,那场灾难背后的事,以及主导那场灾难的始作俑者! 连这些你都不清楚,你还敢妄自复兴苏家? 还有,我们都是一把老骨头了,陪不起你折腾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天国府在王闯的统治下,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你凭什么扰乱天国的和平,再给人们带来灾难?!” “再退而次之,就算复辟成功了,你是打算当皇帝吗?就算你真正做了女皇,你能保证,你能比王闯做得更好吗? 你看看外面的天国子民,谁会认同你的复辟?” 老人们字字诛心,杀得公孙娘哑口无言。 沉默了一会儿,公孙娘取下百凤冠,规规整整地摆放在了桌子上。 她的身高,并不足以让她的气势,压得住在座众人,但相反,高大的她,反而更像是渺小的那个人。 “国不复全,即是悲耻。 曾经,七家族起誓同盟,誓要守卫天国府。 各位怕不是忘记了, 天国,不是一个国,而是一个府,是南国分裂出来的六个区域之一。 我们真正的国,是南国,哪怕它现在是分裂的! 现在,天国所为,即是分裂国土。是我们南国的悲哀,是我们南国的耻辱,虽然天国现在的百姓生活,很好。 但我们已经辱国了! 一百年没有统一,你们都已经忘记,你们真正的身份了吗? 很幸运,到现在,我二十一岁,是南国人,而不是天国人。 所以,我会为了南国这个身份而战,为了曾经起誓守护天国府的使命而战,哪怕赴死,我也在所不辞! 吾本女子,为国可死!” 场面沉默了下来,他们都是老一辈儿,对南国也会更认同一些, 但好像,这些年的优渥生活,让他们渐渐地忘记了,最初的使命。 终于,一个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是勇敢的战士,我们很佩服你,还能铭记当年的仇恨,与苏家的使命。 但我告诉你,百姓需要的,只是认同感与归属感,不在乎那个国的。 天国、南国,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不同的, 更别说,人们现在的生活富足, 复辟? 对他们而言,只是造反罢了。 只是在抢夺他们现在的好生活。 而且,现在的天国人,骄傲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他们自觉高人一等,更看不起外府之人的。” “那些东西,不是我考虑的! 我想要做的,不是为了黎民百姓,我只想,为苏家,为我的父母,讨回一个公道!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被斩首?! 我可以有一个家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地隐藏着秘密,生怕那一天,就会被皇帝发现了。” 公孙娘偏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管你们会不会支持我,我都将百凤冠放在这里了! 我已经在赤铜请了一个杀手,暗杀王闯!” 公孙娘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 “胡闹!” 一个老者,忽然拍案而起! “我不管,父母之仇,我一定要报!” 公孙娘倔强地面对着几人,丝毫不怯懦! “哼!” 最终,对峙了一会儿,老者愤然甩袖而去。 随着一声声的叹息,剩下的五人,也一个个地离去。 最后,只留下公孙娘独坐在那里。 显得孤单落寞…… “阿娘——” 从外界走来,孙姨娘站在公孙娘的身后,双手轻轻抚摩着她的柔背。 “姨娘,我做错了吗?” 公孙娘很委屈,积压的情绪仿佛崩溃,几乎将她压垮。 “我只是想要为父母报仇,为我那个我不记得的哥哥报仇,为苏家报仇,为那场灾难中,死去的亡灵们报仇。 我要给他们一个答复,不然,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心安的。” 公孙娘依靠在孙姨娘的胸膛,如同贪婪母亲怀抱的孩子一样。 柔弱、可怜—— “阿娘没做错,你的坚持,是对的。 生恩可还,养恩难报,虽然赢氏没有抚养你多久,但依然是你的母亲,还有宁小姐。” “姨娘,对不起,让你想起宁小姐了。” 公孙娘知道,孙姨娘曾经是宁小姐的侍从,而宁小姐遇害之后,便由孙姨娘一直照顾她,抚养她长大。 所以,自从懂事儿后,公孙娘就一直很小心地,不提及宁小姐,生怕孙姨娘伤心。 “没事儿的,孩子。” 孙姨娘笑了笑,似乎看穿了公孙娘的想法。 “好温情啊—— 那老朽,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从外面,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屋中,声音沉重且深厚。 “你来干什么?” 对于此人,孙姨娘没有半点的好脸色。 “呵呵呵, 我不能来吗?你们雇佣我杀人,我来问一下,不行吗?” 此人有些苍老,没有眉毛,长发稀疏且发型散落,似乎已经遭遇了老年危机,并且,说话时,此人口都未张开半点,但却实实在在地发出了声音。 “跛脚犬先生,麻烦您了。” 收拾好仪容后,公孙娘恢复了正常神色,略微欠身,礼仪有加。 “什么跛脚犬,瘸狗而已。 我呀,就是一个被人给敲断腿的狗罢了。” “跛脚犬先生的实力,天下尽知,曾经在南国府,只身刺杀慕容家家主,且能在慕容家众多高手包围之下,安然身退, 可谓是惊天之举了。” “呵,我们这一行,信奉的就是隐秘,如果一个杀手的名号,天下尽知,那还不如自缢算了。” “跛脚犬先生,教训的对。” “还有,记得我们的交易,我不会在皇宫内出手,想要让我杀他,那么你就要想办法,将他弄出来。 另外,我只会滞留三分钟,三分钟后,不管是否成功,我都会立刻遁去的—— 在长安动手,我还是想留条命的……” “是,小女子会想办法的。” …… “要乱了啊……” 三层阁楼上,左迟坐在顶层,在面前摆放着一副围棋,黑与白棋子数,不相上下。 然而,这里只有小囡与左迟两人。 而小囡,只是安静地站在左迟身后,扶着他的轮椅。 “左迟先生指的是什么?” 小囡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她只是知道,左迟是想要说说话罢了。 这些天的相处,小囡对这个坐轮椅的男人,是越来越看不清了。 无论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是个极其睿智的男人,但偏偏小囡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有些……简单?似乎,缺少关爱? 左迟是个让她觉得奇怪的男人。 “整个天国。 天国,这个表面繁盛之地,暗中,还有很多不安分的力量。 只不过,极权是个沉睡的老虎,所以,那些不安分的人,经常踩在危险的边缘, 总有一天,他们会唤醒这个老虎的。” “左迟先生,希不希望老虎苏醒?” “我希望老虎能在睡梦中死去。 不过,我做不到, 所以,我必须掐灭,那些可能会唤醒老虎的躁动……” 左迟打了个响指,从地板缝隙中、房间的四角,还有天花板上,六团黑雾诡异地钻出,凝聚成人形,恭敬地单膝跪在了左迟身前。 虽然是人形,但这六个人形,都是凝而不散的黑雾。 提起桌旁的笔墨,左迟在纸上,挥挥洒洒地写下了六张纸。 每张纸上,都只有一个字—— 一共六个姓氏。 “将这些,送到他们各自的家中。” 六个黑影,各接过一张,塞进了黑雾的身体中,然后再次遁入地面。 “他们可不会老实的,所以,需要敲打,不过,是我敲打,不是极权……” 看着窗外,左迟面含微笑。 “小囡,还记得宫秋吗?” “记得。” “明天,他就会死了。” 左迟平淡的话语,让小囡身体一震。 日升日落,暗流涌动。 “按照约定,我们带来了李将军的消息。” 五日之约一到,正良再次约见了李辞。 “他在哪?” 虽然是询问自己父亲的踪迹,但李辞,并没有表现丝毫急迫。 “很遗憾,” 正良叹了一口气,“李辞小姐,希望你能谅解。 李将军他,被人抓走了……” “抓走?谁能抓他?” “这也是我想说的,李将军确实武力盖世,但这个世上,总有些隐藏的强大家伙,而且李将军在明,敌人在暗。” “我问的是,他被谁抓走了?” “南国第一杀手组织——赤铜。” 正良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赤铜?他们抓我父亲干什么?” 李辞皱着眉头,目光困惑。 “这也是我们疑惑的地方,在李将军败军归来时,赤铜的人,袭击了李将军的那支小部队, 我们的人,也是刚刚才发现那战斗后的地方。 现场只留下了赤铜的印记,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哼!我父亲如果出什么事儿,镇南府,不会善罢甘休的!” “了然,所以,八常侍已经去搜寻了。 一定会将李将军,安然救出来的——” “哼!我要等结果!” 李辞愤怒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去了! 铁山河忠诚地跟随着。 走了好远,李辞才松了口气,换了副脸色,“哥,我表演得,还可以吧……” “我看不出来——” 铁山河诚实地回答。 从左迟那里,李辞已经知道,赤铜早就将他的父亲掳走了。 而且,李辞还知道了,赤铜对王二,似乎也没有恶意,很可能,也是盟友。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早在一年前,就与赤铜有过联系了,并且,还做了一些交易…… 所以,李辞倒不是很担心,李青山的安危了。 只不过,还是不清楚,赤铜抓李青山,是准备干什么? 正在思考之时,李辞忽然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而且,这个身影,正准备离开皇宫。 “看来,他的性命,要结束了……” 李辞没有滥善之心,更何况,是王二与左迟,想要宫秋的性命,她就更不会阻拦了。 “该死的**!” 孤身行走着,宫秋还咒骂着。 **消失了几天,就当宫秋认为他已经死亡时,今天又忽然收到了他的亲笔信。 “杀一个不知名的家伙,竟然还能受重伤!” 那传来的消息上说,他追杀王二,追出了城外,遭遇了埋伏。 不过,最后,他还是杀了王二,只不过,也昏迷在了城外,所幸,被人所救,带回了城中,正在一处医馆疗伤。 宫秋确认,那是**的亲笔信,不是仿制的,而且,就连书写的语气,都是熟悉的。 “不过,杀了那个家伙就好,至少,除清自己的阻碍了。 这下,就没有人,能阻拦我向长平的提亲了……” 按照路线的提示,宫秋一路前行,来到了目的地。 不过,当站在这所谓“医馆”前时,宫秋却眯起了眼睛。 “这里,好像是……王重的一处住所。” 宫秋终于想起,在王重还没有离开长安时,就常在这里,“宠爱”那些被他搜罗到的美女。 而宫秋,也来过一次。 他还记得,里面的东西,真的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如果是我的仇人,那也不该叫我来这里……” 虽然这里不是繁华区,但人还不少的,如果真打算对自己不利,这里绝对不是个好的地方。 “难道,是虞工农在找我?” 有些疑惑,还有对自己实力的几分自信,所以,宫秋还是走了进去—— “嘎吱——” 推开门后,是扑面而来的荒凉气息。 在正堂中,供奉着一枚令牌,令牌前,还燃烧着一炷香。 “是哪位朋友约见宫秋,不出来见见吗?” 声音空荡,似乎真的只有他一人。 “嘎吱——” 这时,身后,门忽然关闭。 猛然转头看去,宫秋却发现,是个熟悉的身影。 “虞工农,原来是你——” “嗯,是我。” 虞工农的声音很平静。 “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你,三皇子不幸离世,我也非常惋惜。 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虞工农沉默。 “你现在还有去处吗?如果没有的话,不如跟着我吧。” 宫秋愉快的发起了邀请,至于**,死不死的,已经不要紧了,以虞工农的力量,绝对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我有一个要求。” “要什么,只管说,我一定满足。”宫秋心中一喜。 “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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