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是车上唯一一个站出来为李婉婷出头的人，但是口供上却没有他的名字，说明他当时应该是没有去录口供的，也有一种可能，是他当时录不了口供。 以穆家当时的势力，对付一个学生，那是易如反掌，所以当时的李军到底经历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是我猜测是李军，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觉得李军其实并看不见李婉婷。 我仔细想了一下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冲我喊，让我让一让，不要挡住他画画。可是当时我在高处，李婉婷在我身后更高的位置，李军则在斜下角，所以我的位置，其实并不能挡住李婉婷。 他当时是故意那样喊的。 还有那群学生和老师对他的态度，明显不是很好，那种连我一个刚见面的人都能感受出来的欺凌，不难想象他之前被欺负成什么样。 他画了那副画，画上的李婉婷恰好穿着在车上同样的衣服，那时候我觉得他是能看见的。之后我和莫珊珊去招待所时，李婉婷出现在李军所在的房间，李军的表现让我开始怀疑，他并看不见李婉婷。 直到后来，李婉婷连续两次出现，当时所有的学生都出来了，神色恐惧，尖叫，可是只有李军是一脸茫然的。 我确认他看不见是最后那个男生死的时候，那时李军就站在那个男生身边，李婉婷的裙摆都扫到了他的脸上，他无动于衷，动都没动。 师父道：“为何觉得是他？”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然后又道:“师父最后叫了他单独说话，却没有叫别人，说明他是特别的，而且师父刚开始见他时，说他是有功德的人，是有福之人，让他不要自己作没了，刚开始我不懂，可是后来想想，师父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他又问题了吧？” 师父脸上难得带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不错，观察力，记忆力都可以。” 我问道：“可是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李军他不是想师父这样的人，他为什么可以召唤李婉婷的鬼魂呢？” 师父道：“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以后就明白了。” “是，那师父，我什么时候开始学您的捉鬼本事？”我期待的看着他。 师父道：“学任何东西，都要先打基础，你等着。”说完，他起身，回到了屋里。 莫珊珊满脸崇拜道：“奶奶果然没说错，李爷爷好厉害啊。” 我第一次认同的点点头：“嗯，确实很厉害，就是……”就是有些行为实在是诡异。 莫珊珊对我道：“你一定要好好学！这一行在大城市，可吃香了呢，特别赚钱！” 我心里一动：“当真？” 她肯定的点头：“确定以及肯定，真的不能再真，看个风水都能赚个大几千呢。” 哇，听起来好厉害，不过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看风水？ 我俩正聊的开心，师父拿着一本书出来，递给我，我连忙接过，陈旧的书皮上上面写着《滴天髓》。 “师父，这是？” 师父道：“滴天髓是中华命学四书之一，里面记载着八字命理，你先看，不懂的就问，要想学这行，这本书必须吃透！” 我将《滴天髓》抱在怀里，用力点头：“是，我一定好好看！” 师父指了指莫珊珊对我道：“等你能看出她的命理时，就说明你已经学会了。” 我看着莫珊珊，除了特别漂亮外，什么也看不出。 师父“哼”了一声：“人有皮相和骨相，你看的是皮相，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出的，这本书吃透，你就能看明白了。” “是！” 师父说完又恢复到之前凶悍的样子，开始赶人：“行了，书有时间就看，先滚去砍竹子去，马上又有的忙了。” 我第一次感觉干劲儿十足，大声应了：“是！”然后回屋将《滴天髓》珍惜的放倒在枕头下面，才拎着砍刀去山上。 出门时，我听见师父又“哼”了一声，但是语气里面没有生气的感觉。 莫珊珊跟着我一起上山，不过她细皮嫩肉的，砍不了竹子，就在一边跟我说话，我也很开心，这样我就不无聊了。 不过师父说接下来又有的忙了，以我为数不多的经验来看，看来又要来生意了。做这行还真的是特殊，要是别的行业，肯定是天天盼着生意兴隆的，可是这一行，若是生意好了，那对别人就意味着家里有丧事，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我开始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行不能推销物件，也不能送客人离开。可以赚死人钱，但不能发死人财，可是迎接来客，却不能欢迎，因为啊，在生意里，送客的意义，还有欢迎再来的意思。 这纸扎铺子，可不能经常来！ 果然，砍了十根竹子回铺子时，大门已经打开了，院子里聚集了五六个人，有几个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莫珊珊一看这么多人，不好在里面玩，就冲我挥手道别，说晚点再来找我。 我将竹子放好，进去帮忙，才知道，这些人就是死去的那些学生的父母，来给他们的孩子定纸扎的。 不过正常时候，父母给孩子定纸扎，不会定纸人和纸马，大多数会定房屋，一些玩具之类的，比如自行车，摩托车，还有小轿车，这些都是现在才流行起来的，我目前刚学会扎自行车。 几家父母定好了东西，说是四天后来取，便红着眼睛离开了。 正如师父所说，我们铺子开始忙了起来，从我来到现在，这是第一次一下子来这么多生意。 我从早到晚都在院子里做纸扎，扎的我手都要起茧子了，而且干活的时候，莫珊珊不能来找我说话，我也不敢跟师父聊天，真是好无聊。 这样到了第四天，才堪堪做完了所有的东西。 季浩家定了童男童女各六个，晚上十点多了，我还在拿着毛笔在给纸人画上五官，当然，不能画眼睛。我画到最后几个时，感觉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纸人的脸都好像在动一样，强撑着画完，回到房间到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去开门，路过那些纸人时，发现出事了，少了一个童女…… 我昨天分明扎了六个，不可能数错的，怎么会少一个呢？ 正好师父出来，我战战兢兢的问道：“师父，纸人好像……少了一个，您有没有……有没有……” 师父神色一凛，看着那剩下的是一个纸人，掐指一算，怒视着我：“你又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