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到了之后，直接绕过了我，走向了师父，站在师父面前。师父从电视机上收回视线，眯着眼睛看她。 “好久不见了。” 白若轻轻吸了一口气道：“我……魏一博的眼睛我先借用一段时间，等我找到姐姐后，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他的。” 师父难得的笑了，他看着白若，一字一句道：“还记得你们去雾城前，我跟你说过什么吧？” 白若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师父那时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说“你拿走吧”，所以，师父早就做好了打算。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博这小子又傻又死脑筋，脑子转的也慢，但是，唯独一点，他对人从来都是百分百的信任，别说一只眼睛，你当时若是直接告诉他，他两只都会送给你。” 白若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所以你用不着觉得抱歉，眼睛是他的，他不怪你，就没人会怪你。” 我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拉着白若按到在椅子上：“那件事已经说清楚了，就是一个误会嘛，都过去了，吃饭吃饭，这段时间只有我和师父在，吃饭都不热闹了。” “臭小子，你是嫌我老了太无趣吗？” “我哪敢啊，我的意思就是说，人多吃饭比较热闹，而且……白若很久没来了。” 师父哼了一声：“所以一来你就做满桌她喜欢吃的菜，我都没这个待遇。” 我：“……”师父您没事吗？这是在干嘛？这一点都不像您啊，怎么感觉怪怪的，而且两个人吃饭，做的稍微少一些，更何况又不挑食。 “师父……” 师父拿起筷子夹菜：“晚上黎老爷子过来，你准备几个凉菜，他要喝酒。” “好的。” 师父又对白若道：“你也一起来吧，黎老爷子天天念叨着好久没看见你了。” 白若看了我一眼，我期待的看着她，终于，她点了点头。 我不是话多的人，白若更是话少，师父也很少说话，一顿饭吃的有些沉默，但是很放松。 白若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开始动筷子就自然了许多，动作优雅，但是吃的很快。我看着她想到，什么修罗之体，看着跟普通人一样啊，情绪就算不明显，细微之处也是能察觉出变化的。 半下午的时候，黎老爷子就带着酒到了，结果到了晚上，莫珊珊也来了，同时来的还有莫二叔。 他现在已经升了局长，没有以前那么忙了，但是依旧成天在局里主持工作，依旧很久没有看见过他了，这次来还提了不少礼物，看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果然茶足饭饱，莫二叔嬉笑着看了我一眼，对师父道：“李叔，借你徒弟用用。” 所以这种事不应该直接问我吗？我无语的看着他，虽说师父开口我一定去，但是，好歹问问我吧，我难道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吗？ 黎老爷子揉了揉肚子，满足的说道：“一博的手艺就是好，我这吃的，都不想吃别的地方的菜了。” 莫珊珊笑着点了点头：“是吧是吧？我每次过来吃晚饭，后面三天看见食堂都想跑，感觉完全就是无色无味。” 莫二叔无奈道：“黎老爷子，我正在借人呢，你等会儿再夸。” 黎老爷子喝了口茶道：“是因为莫怀河的事？” “您知道？”莫二叔惊讶的看着黎老爷子：“您这高雅大的艺术家圈子，还关注社会时事呢？” “你以为我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吗？什么艺术家，艺术家也是人，你这就叫职业偏见，懂吧？就你这样还能升到局长，哎，为以后的城市发展担忧啊。” 莫二叔差点喷了：“黎老爷子，您这话说的，您尽管瞧着，最多五年，咱们这城市，一定是十佳模范城市。哎对了，我是来借人的，其他事晚点再聊。李叔，茶好喝吧？下次我再给您送碧螺春。” 师父放下杯子道：“我礼物都收了，还能拒绝你不成？你直接问一博就成，他是成年人了，知道该做什么。” 莫二叔对我眨了眨眼：“小子，夜里跟叔走一趟吧。” 我现在才知道，人真的不能相信第一感觉，就比如黎老爷子，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老学究，稳重，温和，注重礼仪。 结果越熟越觉得，此人就是一个比较能端得住的老顽童，你看他此时坐有坐相，脸上也带着文人的得体，然而一出口，就是全然八卦的态度。 “那莫怀河中，真的有鬼？” 莫二叔嘴角一抽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能排除有人故意恶作剧，所以才来请一博跟我去看看，我们也好对群众有个交代。” 原来，从上个月开始，市里就陆续有人接到电话，电话里有人用模糊的声音喊着救命，问他在哪里，他就说在莫怀河。 有人当做恶作剧，就给挂了。 有人则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不报警？然后那人回答被挂了，再问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若是一人接到还好，偏偏已经有了上百人接到了类似的电话，而且那电话响起的时间，每次都是凌晨一点十三分，打回去就是空号。 有人直接选择了报警，警察局也有人接到了同样的电话，他们试图解析电话信号所在地，信号显示正是莫怀河。也出过警，然而一无所获。 那电话似乎是随机的，但是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接到，也有人连续接到两次的，由于人数众多的缘故，恐慌渐渐发酵，都开始传说莫怀河有鬼。 近期，竟有人开始传，在莫怀河看见了鬼，实力恐慌更甚，因此，底下的人将这件事上报了上去。 莫二叔看见这件事的时候，也觉得会不会是恶作剧，他也见过几次鬼，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半夜打电话的鬼。 结果，他自己也接到了电话。 莫珊珊举了举手道：“我也接到了，还有我们班好几个同学，都接到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听起来像是三十四岁的男性，口音有些奇怪，吐字有些不清楚，更重要的是，他说话很怪，就像是嘴巴里含着什么东西在说话一样。” 莫二叔点了点头：“我接到电话那天，正好在莫怀河附近吃宵夜，接到电话立马就赶了过去，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见所有人都望着他，莫二叔故意神秘的说道：“我还真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黎老爷子喝了口茶问道：“是一个在河里游泳的人吗？” 莫二叔郁闷道：“您连这个都知道？” 黎老爷子笑道：“因为我的司机也看见了，说是看见一个人在河里……” 莫二叔抬手拦住他：“等等，让我来说。” 他也是当了局长之后，不能像以前那么跳脱了，为了显得庄重，连话都少了许多，此时在熟人面前，话匣子都打开了，颇有一种一次性说个够的感觉。 “我站在桥上往下看时，看见一个人在水里游泳，只是有一点，他游泳的姿势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