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潼听到这里，插了一句嘴：“你该不会当场吓尿，把尿还尿到了死人的嘴巴里了吧？” 因为莫言潼一直都在等着她说撞邪的重点，可是她讲述得也太详细了，半天都没到最激动人心的地方。 莫言潼在听到她说掉到一个坑里的时候，大腿两侧都夹紧了。 结果她说个故事一停一顿，抑扬顿挫的，实在让他受不了。 “当然不是，我还看了一眼，发现还是认识的。就是我们村里的兰兰姐！ 刚刚十八岁，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跳河死了。不过，你们还别说，我见过村子里很多死人，兰兰姐绝对是最漂亮的。 化了妆，还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而且，还戴了电视上才有的那种叫啥…… 就是一个大盖子，下面还有珠链的那种。” 凤冠？ “这个不重要，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脑子被驴踢了，我说兰兰姐可真漂亮，我也想这么好看。 尤其是，我好喜欢她那大盖子。” 莫言潼笑得差点直接去了。 “后来呢？”莫言潼抹了一把眼泪，还是想继续把这故事给听完。 “后来我就被我家大人给救回去，晚上才发现有颗珠子钩我裤子上了。那珠子应该是兰兰姐头上的，可好看了，在灯下闪闪发光。 我那时候小，不懂事，怕别人以为是我偷的，就藏起来了。” 莫言潼想了想，转头看着顾戎：“表嫂，他们那里的人居然是整个埋？” 方佳仪脸都气歪了：“你们这里是头分头，脚分脚几处埋？” 顾戎被这两个人逗笑了：“莫言潼就是个土包子，没见过土葬，这里的人去世都是火化，就一捧灰。” 方佳仪叹了口气：“我们那里现在也不行了，以前是土葬，还能死个全尸。” “你快继续说，撞鬼呢，鬼呢？” “当天晚上，就有个长得很磕碜的老太婆跑到我房间来问我讨东西了。可是那东西明明就不是她的，我凭什么要给她？ 我拿我的尿壶把她给打走了。” “尿……看不出来啊，小姐姐还是一个牛人。” “牛倒是牛了，可是当天晚上就开始发高烧。后来听我妈跟我说的，我烧到四十二、三度。 还没等送到乡卫生所就不行了，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然后我爸爸认为，就是掉埋着兰兰姐的坟里出的事，就去找了半仙儿给化化。嘿，那半仙儿在兰兰姐的坟前又是唱，又是跳，又不知道说了一大通什么话。 我的病第二天就好了。” 莫言潼正听得兴起：“就没了？那也没见撞到多厉害的鬼嘛？” “我还没说完呢。”方佳仪白了莫言潼一眼。 “第二天，我还跟以前一样去上学，但是我的同伴生病了，就我一个人。回来的时候，我怎么也走不到家，突然看到地上有好多钱。” 说到这里，方佳仪一脸的兴奋。 她家里穷，是整个村子都穷。 所以她从小也没觉得穷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一个小孩子，在看到地上到处都是百元大钞的时候，哪会有不捡的？ 她也没有什么拾金不昧的崇高思想，就想着捡回家，可以吃顿肉。 她记得她当时捡了好久，后来听到爸爸在叫她。 她转头还得意的冲着爸爸挥了一下手里的大钞。 爸爸冲过来，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又是一顿破口大骂，直把她给骂懵了。 后来，方佳仪低头一看，她手里的百元大钞全都变成了冥币。 爸爸当时就抱着她去找半仙儿了，这次半仙儿说的话，方佳仪听得清清楚楚。 “这孩子是被瞧上了。” 后来，半仙儿大半夜的跑到兰兰姐的坟前一阵唱跳，那精气神可是真牛，一个小时不带喘的。 这之后也就没事了，一直到她现在二十三岁，也一直都没再碰到过那些脏东西。 “我爸妈老说我的命是半仙儿救的。” 等到方佳仪把那段往事说完后，顾戎才淡笑着问了一句：“那颗珠子呢？” “那时候小，好多东西都只是一时的兴起，再加上后来我又要死要活的，家里也都鸡飞狗跳。 哪里还想得到那么一颗小珠子？” 顾戎轻轻的摇了摇头，方佳仪前前后后一共强调了好几次，她当时年纪小。 也正是因为她年纪小，却把最重要的东西给忽略了。 那颗珠子，本来就是给兰兰的聘礼，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当时兰兰因为是淹死的，又没有结婚。 家里给她办了冥婚。 方佳仪拿走的，是男方给兰兰的聘礼。 “那颗珠子很重要吗表嫂？” “冥婚是很讲究的，聘礼必须齐全。还要讲究黄道吉日，不能错一分一秒。 也就是说，冥婚的步骤要严谨许多，错半分，都有可能会出大事的。” “小妹妹，你说这么多，该不会是想说那颗珠子和楼下的阴亲队有关系吧？” 顾戎忍不住笑了：“你可算是回过味来了。” 方佳仪顾不得形象了，立刻把盘得麻了的双腿打直：“可是我现在哪里还找得到那么多年前的一颗珠子？” “他……他……他们是来接我走的？” “不行啊，鬼也不能不讲武德，我这都快生了，他们还真行，想买一送一？” “鬼也忒小气了吧，为了一颗珠子，追杀了我十几年？” 顾戎和莫言潼面面相觑，看着方佳仪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 顾戎没再说话，还有一些事情她没有看清楚，现在下结论还尚早。 谈话间的时间过得很快，顾戎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 整个妇产科楼下，刚才还能看到花园的，现在里面一片黑气腾腾。 方佳仪看向顾戎：“小妹妹，我刚刚发了那段视频出去，院长就立刻来找我了，说是什么我在毁坏他们医院的名声。 还说要赶我走！这我哪能答应？我说的都是实话。” “方便问一句，你现在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美发店，我是造型师，还很有名气的，这是我的名片，有空记得来关照我的生意。” 莫言潼接过，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尖，这小姐姐的心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拉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