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华村。 距离阕山养老院开车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 给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穷。 第二印象就是落后。 “表嫂，原来你和师娘以前就住在这里？” “不是，我也没来过。我妈和顾其森在一起之后，就被我外婆给赶出来了。” 莫言潼愣了一下，有些居然涌起了一丝难过。 这么牛掰的表嫂，小的时候一定吃了很多苦。 “少夫人，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了。” 顾戎打开窗户，探出头去，看到一群村民举着一条横幅，有些村民手里还提着锄头和铲子之类的‘武器’。 “把车找个地方停下吧，免得被误伤。” “好。” 阿强找了半天，要么就是有牛，要么就是有狗。 最后，勉强找了个路边把车停下，阿强左右看了看，应该不会挡着路。 三人一起跟在村民的后面走。 倒是有人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多问。 估计现在三个陌生人的影响力，没有他们要做的事大。 “今天说什么也要让卫家付出代价！” 卫家？ 顾戎抿抿唇，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卫家吧？ 她抬头看向那个横幅，上面写着——老天开眼，杀人偿命！ 顾戎提了提包，也不着急，就那样不紧不慢的跟在村民后面。 “表嫂，要不我去问问路？” “不用了，他们正在给我们带路。” “哦……啊？卧槽，这么刺激？” “卫家就没有一个好人！”村民们停下来了，“邱清华，马上出来！不然我们就砸门了！” 有村民上前开始用力的敲门，里面寂静无声。 “他们该不会畏罪潜逃了吧？” “不会，我一直盯着的。” 顾戎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长得獐头鼠目，正冷冷的看着卫家的大门。 “开门，邱清华，你别以为躲在里面我们就找不到你们了。 杀人偿命，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卫家会有报应的，断子绝孙，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顾戎虎躯一震，躺枪了。 这她可就不干了。 她正准备上前，大门开了。 只见一个年约六十来岁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上了年纪，可是看得出来她的五官清秀，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 从五官判断，这个人应该就是她的外婆邱清华。 邱清华满眼含泪，但是一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倔强的样子，倒是让顾戎想到了卫素秋。 “我儿子没有杀人！” “骗鬼呢？你儿子没杀人，警察会把他给抓了！” “你们都是看着俊元长大的，现在就这样红口白牙的说他杀了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你们不问真相，不听我儿子的解释，就让警察把他抓了。 现在还跑到我家门口来闹什么？你们还要想什么？” “邱清华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儿子一天没死，我们就每天都来找你！” 邱清华冷冷的笑着，那笑里透着无比的心酸。 “不就是因为死的人是庄鸿光的儿子，他们找不到凶手，你们就拿我儿子去顶罪，去讨好，不是吗？” “这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敢直呼庄区长的名字！谁不知道你们卫家和庄区长家里有仇？ 邱清华，你们家卫素秋当年做出那样的事情，庄区长都没有跟你们计较，你们倒好， 遇到什么事都推到庄区长的头上。 现在还杀了庄公子，真是给我们六华村丢脸！” 顾戎看着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倔强的将瘦小的身体站得直直的。 一个人面对全村的人。 不闹，不骂。 只是倨理力争。 “现在是讲法的，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就可以随便定别人的罪。 还有你们，等我儿真的被判了刑，再来我家门口闹吧！” 村民听了，冷冷一笑，直接将绑着横幅的杆子插在邱清华家的大门两侧。 “女儿贪慕虚荣，去当别人的情妇，大着肚子被人甩了。 儿子就坑蒙拐骗，平时在村子里就是一个恶霸，现在还跑到外面去杀人。 你们卫家就应该断子绝孙，报应，都是你邱清华的报应！” “我报你妹！” 一个甜甜糯糯的声音在人群后响起。 “谁在说话？” 顾戎提着双肩包，带着莫言潼和阿强走了出去。 邱清华在看到顾戎的那一瞬间，眼神立刻冷了下来。 顾戎转头看着一众村民：“谁杀了人你们去找谁去，跑到老人家门口来叫什么叫？” “你是谁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村民跟顾戎说话的时候，明显气势低了很多。 倒不是因为顾戎身边带了一个人和一个凑数的。 而是因为这三个人，一身名牌，气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 他们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时候，不敢嚣张。 “我们家的事，跟外人无关！” 身后，邱清华把‘外人’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顾戎还没来得及说话，莫言潼着急的转过头看着邱清华。 “奶奶，我们可是在帮你……” “不需要！” 顾戎转身，她也知道邱清华恨透了卫素秋，现在自然也把这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不过，她有些惊讶的是，她和卫素秋的长相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也不知道邱清华到底是怎么认出她来的。 “骂别人可以，骂我不行！”顾戎笑笑的看着邱清华。 她只是想告诉她，那些人骂到她了，她也并不是在帮邱清华。 这是她自己的事！ “这是在开会呢？”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所有的村民瞬间就安静了。 甚至还有人想上前去拔地上的横幅杆子。 李正东走进来，在看到顾戎的时候，怔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小妹妹，又见面了？” 顾戎醒来之后，也跟别人打听过晏和风的去向，但是都不知道。 现在看到李正东正好，但不是问这个事的时候。 她记得那天晏和风也受了重伤，她睡了两天起来，晏和风就已经离开养老院了。 李正东转头看着邱清华：“我们是南——井区派出所的，来你们家里了解一下情况。” “警官，没有什么好了解的。他家卫俊元就是凶手，应该马上枪毙！” 李正东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说话的村民，把手抢递了过去。 “你办案这么厉害，我这队长的位置，你来当！” 村民吓得脸色一变。 邱清华退开了些，李正东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去。 顾戎刚跟着走了两步，就被邱清华挡在了门外：“我不认识你，请你马上离开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