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香怔怔地望着商陆，心跳像击鼓传花骤然加快，浑身血液逐渐开始沸腾，从喉咙里窜出最原始的那把火，烧得自己口干舌燥。 妖孽！他就是个妖孽！ 天生勾魂摄魄的惑人皮相，无论是官小姐还是贵妇人，谁不愿意为他豪掷千金？但凡是个还能喘气的女子，都无法逃脱他这般引诱吧！ 商陆那么爱钱，怎就没想过靠美色成为江北首富？就凭他不败武神的强健身板，躺平就能赚得金山银山，何必费劲打假冒险对敌，做那个出力不讨好的少东家？ 苏芷香深深吸气故作淡定，垂在寝衣裙摆的小手狠掐大腿一把，恨自己不争气。 这男人长得再好看，她也不能迷乱心智受他摆布，玩玩可以，动真格的免谈，严防死守钱袋子，一文钱都不给他。 “相公来得突然，我也没听全喜说一声，你看，床褥都没铺好，英子还没来得及收拾呢。”苏芷香胡乱擦几下头发，将巾帕丢给愣在净房的曲绥英，趁势递个眼色。 原指望曲绥英出面说几句话，让商陆难为情起身走人，不料商陆旁若无人地笑道：“不用收拾，直接睡吧。” 呃，他就这么急不可待？苏芷香泡澡泡得太安逸，脑子都转不动了，一时不知如何接招，再次看向曲绥英。 “少东家少夫人早点歇息，奴婢先退下了，今晚春花在外屋守夜，主子们叫水尽管吩咐。” 曲绥英对苏芷香的求助视而不见，恭敬地低着头答话，倒退着从后门离开了，任谁也挑不出大丫鬟的毛病。 她憋住笑溜之大吉，扭头看了眼灯光摇曳的寝房，走廊上还挂着贴喜字的红灯笼，虽是已有褪色，却格外应景。 曲绥英跑到院子里想搞点破坏，败了商陆的兴趣，转念一想，苏芷香真想逃脱还是欲拒还迎？她每次跟商陆搂搂抱抱，都是乐在其中的样子，压根看不出半分勉强。 两口子圆房天经地义，苏芷香觊觎商陆美色已久，难得今晚商陆兴致高涨，想要弥补未能尽兴的新婚之夜，她一个丫鬟多嘴不是讨打么。 曲绥英思来想去，各人福运自身求，多管闲事没好报。 “阿香，你就别嘴硬了，找点乐子，睡他不亏。” 苏芷香眼巴巴盼着曲绥英来救她，等了半天周遭寂静如常，就像所有人都在沉睡。好姐妹非但不帮忙，还看她好戏踩一脚？哼，求人不如求己，她自有办法对付商陆。 “相公，方才姑母找你有什么急事？”苏芷香镇静自若走向床榻，跟他聊些别的转移注意。 “姑母发现顾东家去过拜月楼，姑丈找到陪酒歌女确认，与他同处雅间的还有司马东家。”商陆平静说出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苏芷香错愕地看着他：“司马老贼来得这么快？他还跟咱们在一起……” 苏芷香想到畅饮赏月的时候，老贼不知蹲在哪个旮旯偷看他们，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去他爷爷个腿，想起来都要吐出隔夜饭。 “姑丈找到老贼了吗？快叫俞师兄把他宰了！”苏芷香猛拍脑门，懊恼自己急昏头，“贼东西有胆量来漳州，肯定是有防备的，相公，你这几天别出门了，小心为上。” 商陆点头道：“姑母也这么说，还嘱咐我好好陪你，日夜守在你身边。” 苏芷香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来找我一起睡。” 商陆似笑非笑地打量她：“娘子好像不乐意，怕我扰你清梦？” “不、不会……能与相公共眠，妾身甚是欢喜……”苏芷香心虚地挤出微笑，还好，她稳得住，应该不能出差错。 她是商陆名义上的妻子，自家男人找她睡觉，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那就睡吧，又不是没睡过，他们在药庐就曾同床共枕，她不是照样全身而退。 不过今晚又有些不同，这间寝房是他们的婚房，同榻而眠，感觉就像真正结为夫妻了。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跟商陆更进一步，如此勾人的绝世美男，每天看得见摸得着，没尝过滋味多馋得慌。 但她清楚现在不是时候，商陆身上余毒未清，她能以此作为借口推迟圆房，若是她没忍住放纵自己，破了商陆的身子，就不止是寻欢作乐那么简单。 据她观察，商陆虽是天赋异禀，却从未沾染男女之事，在她意乱情迷守不住的时候，他都没能趁虚而入，可见之前从无钻研。 夫妻圆房本是寻常事，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开闸泄洪一发不可收，她和商陆共卧床榻久了，子嗣之事就不可避免。 从她嫁到商家，那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的肚皮，特别是求重孙心切的老爷子，就盼着长孙尽显雄风，早日给长房开枝散叶。 都是懂药的行家，她想方设法避子行不通，被人轻易识破不说，老爷子追究起来更麻烦。 不行，她必须得忍住，就算她馋商陆的身子，也不能跟他生孩子，这道界限万万不可触碰。 “相公忙碌一天累了吧，不如先去沐浴，等我铺好床褥就能歇息了。”苏芷香收拾好纷乱思绪，坦然面对勾人的妖孽，装作贤惠妻子关心他的起居。 从苏芷香走出净房，商陆幽深目光就定格在她身上，她没推拒与他共寝，确实取悦了他，可是她的反应太平静，就像跟姐妹过夜一样，让他有些不爽。 莫非他之前技艺不佳，都不足以引起她的重视？ 商陆盯着低头铺床的苏芷香，她柔软腰肢像月弦弯弓，从后背垂落的长发好似朦胧帘幔，将胸前雪峰半遮半掩。 “相公，你习惯睡外面吗？”苏芷香记得商陆在药庐碧晶床上，都把里面的位置留给她，今晚应该也不例外。 “嗯……”商陆鼻音略重，顾不得多说话，目不转睛地追随她的一举一动。 那件宽松寝衣套在她身上，更显曲线玲珑，她屈膝爬上床拖拽棉褥，如喇叭花散开的裙摆勾勒出纤长玉腿，蔓延至丰润的桃瓣上，似有香醇的甜美气息。 商陆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恨不能把她整个人揉进去填满。 商陆等苏芷香铺到他面前，一把抓住她晧腕，一手抄进她膝下，香软芬芳抱满怀才觉得心里充实，他舒服地闷哼了声：“娘子来回奔波才辛苦，香盒和松花粉售罄，都是你的功劳，为夫服侍你才对。” “不、不辛苦……”苏芷香听他声音沙哑不对劲儿，抬眼对上他那双暗如深潭的眸子，心头一紧，不好，这家伙不想睡觉想睡她。 苏芷香刚泡过热腾腾的花瓣浴，长及腰际的乌发还湿润着，发梢缓缓滴落晶亮水珠，浸湿微透的素纱寝衣，洇开一朵朵像被微风吹散的小碎花。 她浑身肌肤莹白红润，从头到脚都涂上馥郁香脂，每个毛孔都散发出沁人幽香，她纤巧双脚没穿鞋子，赤足踩着脚踏上的红丝绒毯，微微张开的十颗脚趾，如同贝珠泛着柔粉光泽。 商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雪染娇蕊的美景，回想之前几次浅尝辄止的亲密接触，俊颜透出情动的红晕。 “相公，你身上出汗了，快去洗洗吧。”苏芷香敢拿她的脚趾头打赌，这家伙棒槌附身又想乱捣，不让他去泡澡冷静一下，受折磨的就是她了。 商陆搂住苏芷香脖颈深闻几口：“娘子好香，跟你一起洗就好了。” “下次，下次吧。”苏芷香挣扎着推开他，只想尽快送走这棒槌，商陆倒也配合，起身放开她伸开双臂：“劳烦娘子帮我宽衣。” 这是什么招数？他故意使唤她，还是以退为进，用他的身体引她上钩？ 苏芷香不愿接招，故作忙碌整理被褥：“我还没铺好床，相公叫春花来帮你吧。” 新婚之夜她被老爷子连哄带吓，给商陆脱衣擦身累个半死，事后才知道这种粗活可以使唤丫鬟，如今故伎重施，她可不要再上当了。 “娘子不晓得，我不用丫鬟伺候么？”商陆还保持着等她宽衣的姿势，苏芷香想起确有其事随即改口：“那叫全喜进来帮你……” “全喜笨手笨脚，我不喜欢。”商陆悄无声息走到苏芷香身后，刻意压低声音，“娘子身上这件寝衣，穿了跟没穿一样，我不许别人看你。” 苏芷香耳根发烫慌忙起身，腰背却撞到商陆坚实的胸膛，她毫未察觉商陆挪了位置，心脏蓦然狂跳，匆促转身却被他从背后圈在怀里。 她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随意扭动刺激到他，彼此的心跳声越来越激烈，静谧的夜晚漫长到没有尽头。 时间如流沙缓缓消逝，书到用时方恨少，仅凭苏芷香有限的见识，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抚商陆的欲念。 对了，饥饿难耐的猛兽都不屑碰装死的猎物，她以为她不回应，就能让商陆冷静下来，但她绞尽脑汁都没想到，在她浑身紧绷之时，抬头探寻的棒槌悄然压上桃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