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香得知师父被采花贼挟持,文姝画也被那贼人拐走,一气之下连做生意的心情都没有了。
像采花贼那种丧良心的家伙,她从没指望他能改过自新,狗改不了吃屎,黑透的心肠无药可救。
苏芷香和曲绥英强迫他给孙掌柜写下密信,稍有不从,她俩就甩皮鞭子泼辣椒水“伺候”。再加上文姝画的泪眼攻势,软硬兼施之下,那贼人最终无奈妥协。
血焱刹的奸细惯用姜氏驿站传信,未免泄露彼此身份,几乎从不以真面目示人,除非事出紧急,接头人才亲自送信。
孙掌柜还是在多年前的某个午夜,见过袁骁武身穿夜行衣的背影,他只认得对方笔迹,以及帮派隐语。
当商陆将袁骁武那封密信,通过驿站送到孙掌柜手上,他没多想为何久不联络,还以为接头人另有任务,总算抽出空闲对付商家,激动之余,很容易就信以为真。
至此,袁骁武算是彻底背叛血焱刹,只为与文姝画双宿双飞。
苏芷香当然不能让他如愿,狡猾阴险的采花贼,竟敢觊觎她家妹子,真是眼斜心不正,长得丑想得美。
那贼人写下密信就算交差了,再问他点别的都不肯说,苏芷香恨不能用铁耙子撬开他的嘴,迫使他抖落出其他奸细的老底。
袁骁武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任凭苏芷香和曲绥英怎么揍他,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他出卖孙掌柜勉强还能活命,毕竟孙寒水年老体弱,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但若换了旁人,只怕他还没能逃出漳州,就被杀过一百回了。
苏芷香和曲绥英都说过,这家伙不老实,留着是个祸害,韩京墨和文姝画轮替看管实难放心,不如给他喂药废去武功以绝后患。
韩京墨担心他被整死,更不想让弟子和妻子手染鲜血,坚持等到商陆摆平孙掌柜以后,再想法子处置他。
不料一着不慎,袁骁武使诈逃走,苏芷香急得喉咙冒烟却无计可施。
那贼人是被她师父放走的,韩京墨上当受骗也是无辜,而且他还受了伤,苏芷香怎能忍心责怪师父。
可怜文姝画下落不明,万一采花贼兽性大发对她动手,小姑娘该有多绝望啊。
苏芷香想起来就自责,她不该侥幸地以为,采花贼放弃抵抗就是认输,那家伙贼心不改,逮着机会就要害人。
“阿香,你不要怪自己了,姝画妹子看着温顺,却是个有主意的,她不会被贼人白白欺负。再说,我看那贼人对姝画有几分真心,不敢强迫她做那些下作事。”曲绥英随苏芷香闯过多少风浪,从没见她这么焦虑,不得不开口劝她几句。
“但愿如此,姝画那么机灵,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苏芷香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她看向眼眶泛青的曲绥英,着急追问,“我师父怎样了?身子好些了吗?”
曲绥英轻声叹息:“他受的是皮外伤,不打紧,只是心里愧疚,总觉得是他害了姝画,连累你和商陆前功尽弃。”
“我师父的确会这么想,但哪能怪他呢,都怪那贼人太阴险。”苏芷香轻轻推着曲绥英走出养生馆,“英子,你快回去陪师父吧,我和商陆都没把那贼人放在眼里,他跑就跑了,再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苏芷香没有提起文姝画,采花贼那种放浪禽兽,与他周旋保全自身必定辛苦。但文姝画就算受到欺辱,她也不会埋怨韩京墨,只是师父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放心,我尽快让你师父好起来……”曲绥英走到门口,看见全喜牵着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还没来得及搬脚凳过去,那只修长如竹的手掀开车帘,华美俊逸的身影纵然跃下。
曲绥英眼前一亮,好家伙,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商陆除掉商安堂的奸细,意气风发,看上去更勾人了。
当然,他勾的是苏芷香,像她这样心有所属的人,不过是觉得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