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灰暮色如乌云笼罩四野,逼仄的柴房里暗不见光,只闻断断续续的痛苦低吟。
苏信石茫然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可及之处影影绰绰,耳边喊痛的怪异声响,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旁人。
他脑壳像被重锤砸成瓜瓤,疼得他快要死掉了,哪个黑心的家伙,下手忒狠了吧……
苏信石恍惚想起昏迷前那一幕,他被美人勾搭进了柴房,宽衣解带正欲行那好事,美人温柔大度,特意找来跟她体形相像的小姑娘,让他尝遍左拥右抱的快乐。
然后呢?他裤腰带都解了,好像什么都没做啊,一不留神却被人开瓢了。
糟糕,他的美人被坏家伙抢走了,谁干这种横刀夺爱的缺德事,一辈子吃汤面没豆瓣酱!
“唔唔……”苏信石心里那把怒火,烧得他脑壳都不痛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脚底不知踩到什么东西,黏腻湿滑,身子歪斜着滑倒了。
这一下摔得有点猛,苏信石脑门发懵眼冒金星,好半晌没缓过劲儿,他徒劳地伸出双臂来回划拉,摸到几根散乱的柴火棒。
他脑子里灵光一现,蓦然想起坐在柴火堆上的姑娘,美人被掳走了,那姑娘还在吗?
苏信石张开五指继续摸索,地面上泥泞不堪,就像暴雨冲散土堤灌进河泥。
他晕晕乎乎想不出所以然,屈起手臂支撑身体往前爬了几步,终于摸到那片温暖光滑的肌肤,他在黑暗中看不清,心里却稍觉安慰。
还好,贼人不算太坏,给他留了一个。
苏信石珍之又重地抚摸着,有生以来第一次碰触到姑娘的身子,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忍不住上手掐了几把,感觉像是小腿肚子?
“别、别碰我……”对方像是被他掐醒了,迷迷糊糊翻过身想踹他,无奈腿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踹进怀里跟挠痒痒似的。
苏信石听那姑娘声音粗哑,有种难以形容的别样风情,他兴奋上头清醒大半,双手捧起那双湿漉漉的大脚丫,捂在怀里用心暖着。
“嘿嘿,小美人,你别怕,大哥保证对你很温柔……”苏信石想起话本里的辣眼描写,存了点坏心思,反复挠姑娘脚心,也好增添点情趣。
他刚挠几下就觉得不对劲,仿佛唤醒那姑娘的洪荒之力,猛抬脚就将他踹出几步远。
“咳咳……”苏信石捂着快被踹扁的胸口,疼得他眼泪都掉下来了,那姑娘力气好大啊,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是对手。
待会儿人家要是嫌他笨不乐意,狠揍他一顿该怎么办?
“姑娘,咳咳……你不乐意就算了,大哥绝不勉强……”苏信石做梦都想抱姑娘,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强扭的瓜不甜,还是乖乖回家,等着爹娘给他娶媳妇吧。
他深吸口气艰难爬起来,隐约瞧见对方身影一晃,跳起来个头居然比他还高。
“去你娘的姑娘……”对方怒不可遏吼一嗓子,岂止有点粗哑,听那炮仗爆炸似的浑厚嗓音,简直就是个糙老爷们。
苏信石眼看那人又要踹他,再听对方暴躁如雷的怒吼,吓得怔在原地不敢动弹。幸好对方刚跳起来就滑倒了,摔得那么重,连声都没了,恐怕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扑通”、“扑通”……苏信石的小心脏受到巨大惊吓,狂跳不止,胸口钝痛难忍,脑子乱糟糟的。
怪事,他之前见到的明明是个姑娘,怎么变成了大老爷们,还被他抱在怀里肆意抚摸?
想起他承诺过的温柔对待,苏信石就像咽下绿头苍蝇一样恶心,生怕被对方黏上自己,顾不得管那人摔得有多惨,连滚带爬夺路而逃。
苏信石身形踉跄撞开虚掩的木门,迎面而来的炙热火光让他几近失明。
“你是何人?身上怎么都是血?”手持火把的壮汉一把揪住他,虎目圆睁,借着火光往柴房里看了眼,霎时肝胆俱颤,嘶声大喊,“杀人了,杀人了,快来抓凶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