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何必动怒。”纪开的脸上匀开一抹笑意，“小小妃妾，若是母后不喜，打死便是。”

听纪开如此上道，太后瞬间浮现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不过薛兰漪等人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皇上……”薛兰漪蹙眉，冒着彻底得罪太后的风险，忍不住出声。

“就像当初的叶贵妃一般，任由母后处置。”纪开的表情变得晦暗莫测，这话一出，太后刹那间黑了脸。

薛兰漪与欧阳丹妙听了这话都摸不清头脑，只得在一旁等待时机。

只见太后胸腔不断起伏，眼神凌厉，声音尖锐，“你今日就非得将她带走了？”

“母后为堂堂一国之太后，又何苦这样咄咄逼人，非得再酿成大祸，才知道何为是非对错？”纪开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轻飘飘的说着沉甸甸的言语。

太后马上领悟到了纪开话中深意，当即便驳斥道:“哼，她也配与叶灵相比？”

叶灵便是当初跋山涉水从其他国家跑来大鄢，要嫁给纪开的丞相千金。

只见纪开一点点收回淡漠的眼神，变得冷酷，“母后既是如此喜爱叶灵，又为何要逼死她。”

这话戳中了太后的痛脚，太后语调都急促了起来，“哀家没想逼死她！是她以下犯上在先！”

“不过是乐歌一声不喜罢了，何必呢。”纪开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难为世人还觉得，朕是多么薄情寡义之人。”

这原是从前叶贵妃的故事，她在淑妃入宫前便许给了纪开，虽然是他国千金，但是因为出色的才情和绝美的面庞，颇受纪开喜爱，恩宠不比现在的淑妃少。

昔日乐歌不喜欢叶灵的长相，觉得叶灵长得有几分相似自己，还让自己的亲生兄长纪开和当初的大皇子纪晟对她都赞誉有加，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关注点，故而时常向太后抱怨。

因为乐歌的三言两语，原本对叶灵非常满意的太后便瞬间变了态度，不多久就借故发作了她，让人刮花了她的脸蛋，皇帝的女人哪里能有瑕疵在身，叶灵不堪忍受，次夜便投湖自尽了。

但是这件事被瞒得严实，乐歌公主也没想到自己年少不懂事的几句气话，能造成这样惨烈的结局。

太后想到叶灵同样满含悔意，不过多年以来上位者的尊严不允许她低头，因此她还是强撑着姿态道:“皇帝，你在怨哀家。”

“太后头风发作，冯嬷嬷好生照顾。”纪开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当即便道，“宜宝林，朕就带走了，不打扰母后歇息。”

“你！”太后指着纪开的指头都被气得打颤，不过纪开完全无视她，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太后无法阻拦纪开，她心里知道，纪开对她的尊敬都只是表面上的罢了，他现在的成就都是他一步一步踩着荆棘爬上去的，跟她这个母后没有丝毫关系，甚至他的不幸都是她带来的。

严格算起来，叶灵算得上是纪开情窦初开的第一个女子吧，那样美好的女子断送在了太后的手里，给纪开浓墨重彩的记忆里添上了灰暗的一笔，如何能让他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