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震惊之色。 “你怎么知道？” “我服侍了老夫人五十年……”大娘转过头，老态龙钟的脸上浮现出的是心疼和厌恶：“当初是我陪着老夫人一起上门的。” “……” 众人看着她，沉默了。 食客甲在片刻地震惊之后回过神，焦急道：“这么说，老夫人突然……” 大娘点点头，仰天长叹一声：“真是造孽啊……夫人去了之后，老爷也受不了这种打击，撒手人寰。柳少爷更是，为了不拖累妹妹，拖着残障的身体一走了之，听说……听说也病死在了半路上。偌大的柳家，最后竟只留下小姐一个人！” 小饭馆里，长久的沉默袭来。 食客甲拍了一下桌子：“都说人贱自有天收！柳老爷和夫人那么好，偏偏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那丰家不止害了柳家，甚至于控制了咱们安城一大半的蔬菜供应！赚的盆满钵满不说，老天居然还不收他们！” “噗——” 林扶言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住：“大哥，你说什么？丰家给安城供应的蔬菜？” “是啊。”旁人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安城附近的菜地都是他们丰家的，其他人也想种菜啊只可惜没那个条件。所以安城的菜价一直很贵。” “这，这不是垄断么？”林扶言皱皱眉：“我以为是严家的关系，才……” “这就和严家没什么关系了。”食客甲连忙道：“地是人家的，严家也上门游说过，但丰家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而且他们村子里的恶人又多，严家那么精明才不会做亏本买卖。” 林扶言皱起了眉头。 “总之姑娘，不管是丰家也好，严家也好，这两家都不好惹。你就算想帮柳落絮，那也得掂量掂量。” 八卦完毕，众人一本满足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吃饭。 林扶言沉默地走到厨房，让沈辞到外面继续招呼客人。 “姑娘，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沈辞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嗯……我有个想法，不过现在还不能说。”林扶言道：“总之你先出去帮忙吧，今天客人挺多的，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沈辞连忙出去招呼客人了。 中午一过，客人就少了，林扶言也不想让自己累着，把店门关了准备去医馆看看柳落絮，顺便问问她和丰家的恩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那些食客的口中，她算是弄清楚了，丰蕊要这个所谓的五十两抚养费根本就是扯淡，她没有资格要。 但这么一来，柳落絮每个月还是要被骚扰一次……虽然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但这个底有点像无底洞啊。 林扶言关上门发了一会呆，忽然看王大夫冲了过来。 “王大夫？” 见到王大夫，林扶言有点心虚……怎么感觉每次王大夫来就没什么好事？ “林姑娘，真不好意思，打搅了……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可认识莫大爷？” “莫大爷？怎么了？”林扶言忙道：“他现在帮我送菜，认识的。” “……”王大夫紧紧皱眉：“姑娘，不是我说……怎么每次你惹回来的人都这么不得了？”他顿了顿，又道：“莫大爷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打了一顿丢在路边。若不是我今日出诊路过，莫大爷恐怕就要魂归西了！” “啊？” 林扶言知道莫大爷在安城的人际关系不大好，但是被人打一顿也不至于啊！一个七十岁的老大爷了，真出了人命拿什么赔？ “莫大爷让我来找你，跟你说声对不起，说什么钱被抢走了之类的。”王大爷道：“话我带到了，我先走了。” “等等！”林扶言冲上前，拽着王大夫一起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王大夫也算是个好心人了，见莫大爷头破血流倒在路边，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把人带了回来。 回来一看，不止是头破了，身上更是好几处淤青，应该是被人摁在地上打了一顿。 莫大爷平常在安城的口碑就不好，当初若是他肯教那些人怎么种出合适的蔬菜，那些人也不会自己种的不太好而被迫给丰家人卖菜了。 这其中的个人原因还是很大的。 在医馆也看到了柳落絮，柳落絮平日里除了照顾玥儿就是在王大夫这里帮忙，见到林扶言，她脸色一红，躲到了一边。 这会怕是没什么脸面见林扶言了。 林扶言也没说什么，走去里间查看莫大爷的情况。 果然很严重。头破血流不说，脸上也多出了好几道伤痕。 “莫大爷。”林扶言走到床前：“您还好么？” “姑娘来了？哟……姑娘还是离开吧，我这样子，不大好看。”莫大爷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扭过头。 林扶言冷冷道：“莫大爷，您知道这是谁做的么？” “……” “莫大爷，您就算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我这个人可是个爆脾气，居然动我认识的人，那是活的不耐烦了！”林扶言冷笑不已：“莫大爷要是老老实实说出来，也省的我去恐吓别人了。” “……” 林扶言说的如此恐怖，让莫大爷急忙道：“别别别，姑娘，大爷年纪大了，被折腾几下也死不了！而且那些人你惹不起！” “嗯？这么说是严家的人？”林扶言蹙眉，如果是严家……她不想在那看到宁湛，尤其是和人家大闺女同进同出的宁湛。 还好莫大爷摇了摇头。 林扶言忽然灵光一闪：“那就是……丰家的人？” 也只有丰家的人跟莫大爷都是种菜的了。 莫大爷的沉默变成了答案，林扶言狠狠一拍床：“太过分了！对一个老爷爷下手，还抢走了老爷爷的钱！这丰家的人怎么比严家的人还不要脸！” 王大夫吓了一跳：“林，林姑娘，你小点声……” “丰家的人？”柳落絮走了出来：“林姑娘，你说什么？是丰家的人对这个老爷爷下了手？”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林扶言蹙眉：“你还是好好照顾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