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史书，那是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的，胜利的人，想要怎么书写都是对的。”

纪流溪沉默了。

霍倾珩说道：“本王不劝你什么，但本王告诉你这件事，是相信你一定不会伤害鹿璎，本王也要为鹿璎留一条退路。而你，就是那条退了。”

纪流溪看向霍倾珩，声音嘶哑的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帮你保护鹿璎，还是帮你……废掉皇上？”

霍倾珩笑了起来：“废掉一个皇上罢了，本王自己做就好，就像你说的，他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确实盘根错节不好拔/出，本王需要一点时间来布局，但收网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纪丞相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尽量的保护鹿璎，不让鹿璎进宫，在本王起事的时候，能袖手旁观，若本王真的败了，那就请纪丞相不论如何也护住鹿璎。”

桩桩件件，每一件都是关于鹿璎的，关于霍倾珩自己的，倒是一件也没有。

纪流溪看着霍倾珩的眼睛问：“告诉老夫这么要命的事情，就想让老夫做这些？”

“就这些，其他的本王不需要任何人帮衬。要保护妻子的是本王自己，不需要别人插手。”霍倾珩云淡风轻的，好像说的不是要造反的事情。

纪流溪那么慌乱和愤怒的情绪，都因为霍倾珩的云淡风轻，而恢复了正常。

纪流溪看着霍倾珩，看了好半天，忽然笑道：“好，不愧是我们几个老家伙，不要命也要求来的郡马。”

“你能这样护着鹿璎，是我们当初在拼命求皇上赐婚你们的时候，没有想到的。那时候只想着，你英雄豪气，心胸宽广，是个豪杰，也能保护和多宽容我们任性坏脾气的小郡主一些。”

“哪里能想到……”

霍倾珩见纪流溪停顿了，问了一句：“哪里能想到什么？”

纪流溪笑道：“哪里能想到，你既然这么好，原以为鹿璎做这么多。我们没有看错人。”

霍倾珩笑道：“那是鹿璎命好，遇见本王这样的夫君，也是本王命好，遇见了鹿璎。”

纪流溪心中感叹，当初成亲都好像要死人的两个冤家对头，谁能想到啊，结果竟然是一对天作之合，恩爱的羡煞旁人。

纪流溪正色道：“今天我在这里知道的一切，出了门我就忘了，但保护鹿璎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忘。”

“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我不会阻拦什么，更不会帮助什么，一切都看命吧。不过有一点我要说，这事情，不能牵连到无辜的百姓。”

霍倾珩点头道：“这点你放心，天鹿朝的百姓，是本王辛辛苦苦保护下来的，自然不会伤害他们。”

纪流溪点点头，呆坐了一会，就起身，将那张纸给毁掉之后，颤巍巍的往外走。

明明进来的时候，那么硬朗的人，结果此刻却真的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背影看的人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