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东放下豪言后,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将小几上那剩下的半碗汤药端了起来。
小厮见状,也赶紧抱着蜜饯凑近几步,方便顾启东能第一时间吃到果脯。
看着莹白的瓷碗里那乌黑浓稠的汤药,顾启东的心里一阵发虚。
这黑乎乎的东西,真的是能给自己治病的灵药吗?
一旁的小厮也看出了自己主子的迟疑,恭敬地劝说起来:“爷,这药看着的确是比普通的汤药发黑了些,但兴许药效也比以前喝过的那些药药劲儿足呢?”
听到自己心腹的话语,顾启东眼中的警惕也少了几分,看着碗里的药无奈道:“唉,要不是外面的那些庸医都看遍了,也不见能把我的病治好,我也不会上赶着来受秦月夕还有顾梓晨的气。”
“是啊,就是说呢。”小厮双手举着果脯蜜饯,也在一旁认真劝说,“咱们来蔚城之前,那是多少岭南还有湖广两地,擅长男子生育一科的大夫都给看了,那些大夫不都是说,只能慢慢那人参、鹿茸这些药材将养着,什么时候能再展雄风,那可就是没准头了。药吃了不少,银子也花了,这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反正爷为了下半身的面子,那就不能顾着上班身的面子。”
“唉——”顾启东又是一声长叹。
他奶奶的,要不是自己执意要纳青楼花魁入府为妾,自己的原配娘子也不会真的被自己逼急眼了。
两个人争吵的时候,他偏偏还没个眼力见,赶在了娘子坐在灯下缝补衣服的时候过去跟她争执此时。
这下把娘子惹急眼了,一剪刀甩过来,正好扎中了下半身最不能扎的地方。
当时血流的不多,还以为没有什么大事,又因为传出去不好听,就只请了家里附近一个擅长外科的大夫给看了看。
也不知道是当时伤的太狠,还是延误了病情,等到伤疤愈合之后,他就的下半身就不举了!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为了还能有个子嗣继承自己这一大笔家业,就算是有老母亲的嘱托还有父亲的一家和睦的遗愿,他也是不想过来低声下气受这个白眼。
早在来之前,他就对秦月夕这个女人的厉害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秦月夕。
若说眼前这碗药里没有加不该加的东西,那是打死他他也不信。
可谁又教他现在除了秦月夕,再无第二个大夫可选,加上又无证据,也只能硬着头皮喝药,吃这个哑巴亏了。
顾启东将剩下的半碗药战战兢兢的递到唇边,闭眼喝药之前,又是一声长叹:“哎,你老爷我现在,可是要受苦了。”
说罢,就如同上刑场赴死一般,仰着脖子将剩下的半碗药大口灌了下去。
一碗药下肚的瞬间,顾启东连手里的碗都顾不上放了,捏着鼻子就去抓小厮手里的的糖霜桃条和金丝蜜枣,一股脑的往嘴巴里塞。
“爷,您,您慢点吃,当心噎着。”
顾启东那饿死鬼一样的吃相,就连伺候的小厮都看不下去,心疼的上前拍着主子的后背。
靠着小半盘子果脯蜜饯,顾启东才勉强止住想要呕吐的欲望,然后恨恨地地看着那只剩下一些参与药渣的空碗,大声道:“快,快把这个破玩意给我拿走,拿去给厨房的婆子看看,我已经喝完了!”“是是是,爷息怒,我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