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您老要保重身体啊。” 我刚刚能够说完这句话，便又泣不成声了。 此刻我的皇祖母相互搀扶着，丫丫上前搀扶着我们俩，女儿欧阳宁也一身麻衣，搀扶着我。欧阳晟、萧云飞等人都一身麻衣，站立在旁边。 好不容易将这位老太太劝说着离开了灵堂到了前厅里就坐后，我们迎来了轩朝最尊贵的人——皇上欧阳轩。 皇上今日倒是十分符合一个来吊唁的人的规矩。身穿黑色长袍。刚刚走到灵堂门前时，就放声痛哭起来。 走到我们这些家人的跟前时，皇上竟然停立了片刻。用极其悲哀的眸光看了看我们，皇上转身来到凌王爷的棺椁前。 太监总管李玉拿了一炷香递给了皇上，皇上接过李玉手中的香，微微低下来头，算是给凌王爷的三鞠躬了。之后将香递给了李玉，李玉则规规矩矩地将香插到了香炉里。 此刻的皇上抬起头看着凌王爷的棺椁，失声痛哭起来：“皇兄，你怎么就走了呢。皇兄，你走了，又有谁能陪着我一起治理这大好江山？皇兄。我的好皇兄，你害得我好苦哇。” “皇兄，我还未见到你的哀容，请容我放肆一回，见你最后一面吧。” 说着皇上就来到了棺椁之前，手微一用力，便轻轻地将棺椁的盖子给推开了。 我大叫着：“皇上，不可啊。您就让凌王爷入土为安吧，何必再来扰了他的安宁啊。死者为大啊，皇上。” 皇上却根本不听我这个未亡人的话，依然我行我素，掀开盖子，看了看，并且很有规律的在棺椁的上面拍了三下：“皇兄，我的好皇兄，你好狠心啊。你就这样离去了，留下未亡人可怎么办啊？皇兄。” 皇上看似十分悲痛的言语间只有我能看得出来皇上是在演戏呢。皇上的眉宇间竟然全是不屑和嘲笑。而此刻灵堂里的众人除了我这个王妃胆大妄为之外，还有谁敢正眼看着皇上啊？ 我心中一凛，“好狠的心呢，皇上，今日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若不是凌王爷亲眼所见，岂会知道皇上竟然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呢？” 我迅速地转头看向后面屋顶上的那个人，那个人正眸光灼灼地盯着皇上呢。 我继续哭泣到：“皇上，您就让凌王爷心安地走吧。不要打扰他了，求您了，皇上。皇上，臣妾求您了，就让凌王爷入土为安吧。” 我一边大声哭泣着，一边貌似很随意地将皇上正在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外面正走进来的那些官员们听到了灵堂里我的哭诉，心中都是凛然一惊。 “皇上为何对凌王爷如此狠辣，人都不在了，为何却还不放过人家呢？” “想是皇上跟凌王爷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吧。” …… 送走了皇上，我依然静静地跪在王爷的棺椁之前，陆陆续续地照县的官员们都来到了灵堂里为凌王爷上香，送凌王爷最后一程。 赵京、卢俊、史新、钱进几个尚书都来到了凌王爷的棺椁之前，为凌王爷上了香，送了行。 当日是十一月二十二日，11.22。 凌王爷的灵堂整整七日，诵经声不断，哭泣声不断。我一直跪在灵堂里，默默地流泪。 过了这几日，我的面部表情已经是冰冷的了。我的面部表情已经没了任何变化了。 我只是知道默默地流泪，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了。 我好像要跟着我的爱人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一般，我不听任何人的劝解，不看任何其他的人。听任我的青青和安安在一旁哭泣，我却当做没听到一般。 我只是隐隐约约地感知到好像我母亲在我旁边不断地劝说着我，要顾及自己的身体，还有孩子要养大成人呢。 我也隐约知道了好像我妹妹锦瑟也劝过我。 我似乎已经将自己包裹在我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看不到、想不到任何东西了。 御书房里。 “李玉，凌王爷当真薨了吗？” “是，皇上，凌王爷薨了。当真。” “唉，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朕还真的不适应呢。不过朕现在相信了，凌王爷真的薨了。朕也亲自去确认过了。凌王爷真的薨了。” 皇上仿佛今后再无敌手了，瞬间周身便松懈了下来。 “李玉，今后再无凌王爷了，朕还跟谁斗呢？可惜了我的润儿，现在的腿伤还未被治愈。可惜了呀，等朕再生下一个皇子等着他长大后，让他继承皇位吧。可是这个过程也太长了呀。李玉，你看朕现在竟然都没了人生目标了。” “皇上，您今后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是呀，朕今后可以高枕无忧了啊。” “高枕无忧了，高枕无忧了。” 七日后凌王爷下葬，全照县的老百姓们都来相送凌王爷。大街上哭声震天。老百姓们拿着好吃的，饭菜、酒肉，来到街上给凌王爷送行。 凌王爷照例葬在了皇家陵园里。当时我在陵园里为王爷选了一处僻静处，让凌王爷先居于此，等百年之后，我也会来陪着王爷的。 我看着凌王的棺椁被慢慢地放进了墓穴里，哭泣已经是无声的了，我默默地看着，最后当凌王的棺椁全部被放进了墓穴里时，我大声地喊到：“王爷，臣妾不能选择跟您同年同月生，但是臣妾可以选择跟您同年同月死，各位听好了，不可为我守灵，待我死后，便将我跟王爷放在同一个棺椁里，拜托各位了。” 我郑重其事地跪下来给在场的各位行了礼。之后便了无生趣地一头撞向棺椁。当场我便血流满地，一命呜呼了。据说，我当时就被欧阳晟强行掀开我夫君的棺椁，将我装进了同一个棺椁里。 那则消息对于照县的老百姓来说，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凌王爷夫妇俩同时下葬了。此后世间再无凌王爷夫妇了。 听说太后哭晕了，皇上也泣不成声了。整个照县瞬间便陷入了举县悲哀的境地了。毕竟我是郎中，我是一个慈善家，救了那么多的穷人，为照县的老百姓们做了那么多的善事…… 十日后柳州境内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俊男和一位美女。后面跟着几个小孩子。后面还有一辆马车。 欧阳府门口早就有一位大腹便便的漂亮女人站立着，张开双眼极目远眺着。 远远地，女子见来了一队人马，高声叫着：“额娘，父王，您们来了呀。” 女子正要跑着迎上前去的时候，马背上一个男子纵身一跃便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正好是女子站立前面的地上，伸出修长的手将女子扶住；“紫衣，你怎么依然是那个毛毛躁躁的性子啊？” “快来，好好地站好了，切勿伤着我们的孩儿啊。” “晟哥哥，你们终于回来了呀，让紫衣等得好辛苦啊。” 这一队人纷纷滚鞍下马，依次来到了欧阳府上。 正厅里。 欧阳晟拉着紫衣跪下来给堂上的两位长辈行礼。 美女伸了伸手到：“免了，紫衣，今日你这样大腹便便的，就免了礼节了吧。来，到额娘身边来。” 身边的俊美男子也说到：“肚子这么大了，就不要讲究礼节了。” 那日那队男男女女们就嘻嘻哈哈地玩闹到很晚的时候。 柳州的人们已经见惯不惯了。自从欧阳公子住进了柳州之后，老百姓们都知道了，欧阳家族是个大家族，是显贵之家。所以欧阳家族里来了一群贵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转眼之间到了年下了，已经是腊月里了。这一日美女楚氏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说了欧阳彻的夫人梅花，为欧阳家族生下了第一个男孩子，取名欧阳冰。 “欧阳哥哥，你听听，彻弟弟竟然给孩子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呢。着实不易啊。” “彻弟弟那个榆木脑袋还能想出这么好听的名字。是我们欧阳家族的福分啊。写回信吧，赞美一番。邀请他们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好呀，欧阳哥哥。” “楚妹妹，你就不要老是跟哥哥这么客气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正和哥哥客客气气地唠着嗑呢，丫鬟上前来禀告说：“夫人，紫衣少夫人像是要生了。请您过去。” “什么，紫衣要生了？快点欧阳哥哥，咱们俩这就去看看。我们的孙儿就要出世了。” 说着我便快速地往紫衣的卧房里跑，而欧阳哥哥也不甘示弱地跟着我的步伐快步来到了紫衣的卧房里。 “紫衣，你不要急躁，慢慢来，额娘现在教你呼吸。对了，就这样，跟着我学，就这样。放松放松点，再放松点。现在还没到真正要生的时辰，还得过几个时辰呢。一定要保存体力。记住了。” 又过了三个时辰，等紫衣真的忍受不了疼痛的时候，我才吩咐稳婆等人准备着，紫衣整整地折腾了一个时辰，总算是生下了一个男孩子。那个孩子面上竟然是紧紧巴巴的，煞是难看。 紫衣忍痛看了看我：“额娘，我肚子还疼着呢，不是还有个吧。” 我上前给紫衣检视了一番：“紫衣，你稍稍歇息一番吧，保存体力。定当为欧阳家族光宗耀祖。” “紫衣，你再用力点，快了，快了，见到头了，再使劲，紫衣再使劲。对呀，见到胳膊了，身子，就差两条腿了。快了，紫衣，坚强点，就要生出来了。” 紫衣终于在我不断地鼓励之下将第二孩子生了下来。 我和欧阳哥哥开心地抱着两个刚刚出生的小团子，开心地走来走去的。 “额娘，您就不要再走动了，紫衣的眼睛都要被你们两人给晃得睁不开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似乎做得不对了。 我赶紧拉了拉欧阳哥哥的手臂，示意凌哥哥赶快不要再走动了。 “我的乖孙子，我的乖孙子。” 凌哥哥不断地叫着小团子的，眸中是一片温柔之色。 之后我们将两个小团子交给了奶娘。 我们这才再次来到了紫衣的床边。 “紫衣，你辛苦了，为欧阳家族生下了男性子孙，而且还有一个女孩子，该是我们的郡主了吧。” “父亲、母亲，这是儿媳本该做的事情，何必夸赞呢？” 欧阳晟来到了夫人的房间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凌哥哥。 “凌哥哥，咱们都得离开了。否则我们的晟儿可怎么问候我们的儿媳妇呢。” 紫衣此刻很是虚弱，但还是强撑着身体起身，恳求凌哥哥给孩儿起名字。“ “让我起名吗？” “你们夫妇二人为孙儿起名字啊，我替我们的孙女起个名字。可好哇。” 欧阳晟上前拉着夫人的胳膊，轻声说到：“夫人，咱们就按照之前的说法，只要是儿子便叫欧阳荣。父亲、母亲，这个名字可还合您二老的心意呀？” 我立刻点了点头到：“自然是好的。这个容而极好。海纳百川之意。” “那凌哥哥，我们的孙女取个什么名字啊？” “就叫欧阳佳。” 欧阳晟听见欧阳佳三个字，笑了笑：“父亲、母亲，您们这么快起好了名字。之前是有下过功夫吧。” “那是自然了，那可是我们的孙儿和孙女呢，岂能马马虎虎的？” 此刻床上躺着的紫衣勉强地笑了笑，便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凌哥哥，咱们派人给紫衣的兄长报个平安吧。” “也好，咱们总该让她的兄长知道紫衣的现状吧。” “也好，只是此事需得小心再小心点，以免事多生乱。” 接下里的日子里，伺候月子的事情便落在了我的身上，毕竟我比较精通厨艺，也知道儿媳的营养搭配当需合理。 除了每日必备的鸡蛋之外，我还为我的儿媳妇准备好了上好的肉食：猪肉、羊肉、獾肉等。糕点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总之我知道了什么，便按照打听来的做法做给儿媳妇吃。这样，我也慢慢地在柳州的贵妇圈子里小有名气了。 我的儿媳妇也被我喂养得白白胖胖的了。 每日里我就是跟我儿媳妇逗逗孩子，做做饭，收拾收拾家中的卫生而已。日子过得倒也是极其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