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拉着凌哥哥的手说了很久，直到我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日天山老祖来到了凌哥哥的卧房里看望凌哥哥。 “凌儿还没醒吗？” 我毕恭毕敬地说到：“至今未醒，不知是何原因。” “你先到外面待一会儿，等我叫你。” “是。” 我转身离开了卧房，来到了卧房外面的客厅里。我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天山老祖走出了凌哥哥的卧房，来到了客厅里：“丫头，你得好好照顾凌儿，他费了很多功力。不过，已经没事了。” 天山老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笑了笑道：“好了，我和牧欣也该走了。” 说着天山老祖便走出了客厅。我紧跟着老人家，一直看着老人家带着牧欣和甜甜二人离开了凌府。 回到卧房里，我呆呆地看着凌哥哥，骤然间我脑中灵光一现：“刚刚天山老祖抬手擦掉了脸上的什么？难道是汗水吗？” “不对呀，像他这样的段位，本不该出汗的。除非，除非他刚刚运功了。而且运功费了很多力。难道他做了什么吗？” 我有点郁闷地看了看凌哥哥，猛然间发现凌哥哥现在的脸色竟然如此红润。 “红润？对，就是红润。怎么，今早凌哥哥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的，为何天山老祖来过一趟，凌哥哥的脸色便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不会是？” 我带着颇多疑问。正要离开卧房时，我听到了凌哥哥的声音：“子矜，水。”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那对于我来说，却是一道最为美丽的风景了。“好，马上。” 我迅速地转身倒了一大杯子水。我端着水杯来到凌哥哥跟前，轻声说到：“凌哥哥，来，咱们喝水。” “好。” 说着凌哥哥咕咚咕咚地将一大杯子水给喝下去了。 “扶我起来吧。” 我放下水杯，费力地将凌哥哥扶起来。 “师父呢？” “已然离开了。” “丫丫，给王爷把药端进来。” 丫丫紧跟着就将凌哥哥的汤药端了进来。 “来，凌哥哥，你喝下这碗汤药吧。” 凌哥哥用疑惑的眸光看向我，我，马上解释道：“这是你师父让我给你喝的。” “师父就这么离开了，都没跟师父道别。” “师父来跟你道别了。我怀疑，那个……” 凌哥哥看向我，用质问的眸光：“我怀疑……” “算了，以后就知道了。凌哥哥，你还是先躺下来，接着歇息吧。刚刚醒来，不宜多说话。” 凌哥哥点了点头：“那好，我接着休息。” 凌哥哥如此休息了将近十日，我每日里都喂凌哥哥喝下汤药。十日后，我发现凌哥哥的身体竟然没见好转。我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当时天山老祖临走之时告诉我说，凌哥哥只要修养上十日左右，加上他开的汤药，体力便可以恢复如初了。” 可是现在凌哥哥却并未如天山老祖所说，反而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 我心中甚是焦急，为何凌哥哥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只是还能让我感到甚为安慰的是，我姨母的身体渐渐地好了起来。 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日了。每天晨起，我都会询问凌哥哥：“近日身体感觉如何？” 凌哥哥总是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我看凌哥哥的样子，其实他的身体很虚弱，并且我担心他再这样下去，会更加虚弱的。我着急了，给天山老祖写了信。将信鸽放飞的同时，我仿佛感觉一身轻快。 “但愿凌哥哥能够早日康复。” 过了几日，我收到了天山老祖的信：“这不是我儿子牧欣的笔迹么？” 我展开细细地看着这封信，信上说，自从牧欣和师父回到天山之后，师父的身体日渐消瘦，功力大减。牧欣请天山上的师伯来们诊脉，发现师父的功力竟然亏去了十之七八，师父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师伯们也看不出是何原因。师父有一日在清醒之时告诉牧欣，让楚子衿赶紧上山，当时还给牧欣一本古书。 我看到了这封信后，想到凌哥哥这些时日里并没有清醒，而且一旦醒来，身体完全没有力气。 “看来这个天山老祖定然还隐藏了很多，我得赶紧动身去天山找天山老祖了。晚了害怕来不及了。” 当日我就收拾好一些随身带着的东西，将府上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安安。 我随身只带了丫丫和三个暗卫。我和丫丫扮成男子，单独行动，而三个暗卫在我们俩附近跟着。 用了几日的时间，我和丫丫来到了天山。我儿子牧欣得知我要来天山的消息，早就等在了天山脚下了。 我们三人一起步行上了天山。这一路用了大约大半日的时间。等我们到了山顶牧欣住处时，已经是下午了。 我顾不得旅途的劳累，第一时间来到了天山老祖的住处。 牧欣带着我和丫丫来到另一座房子里。这所房子建造得很大。 我们来到了天山老祖的卧房里。一张大床上，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家默默地躺着。 牧欣上前拉了拉师父的手，轻声说到：“师父，我母亲来了。” 天山老祖仿佛这么久就是为了等我的，他迅速地睁开了双眼。 天山老祖看着我，我能够很明显地感知到天山老祖已经几乎到了生命的尽头了。 接着一个极为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卧房里：“子衿，你听好了，我原本以为凌儿可以救你姨母，但是我还是低估了上古邪魅武功的力道，临走时我给凌儿输了我九成的功力，凌儿没事了。但是要想彻底治愈她，你得留在天山上学武功，等你学到一整年，你再回去给凌儿彻底治愈。现在牧欣你出去吧。” 牧欣乖乖地离开了师父的卧房。 天山老祖见牧欣离开了卧房，继续说到：“子衿，你听好了，接下来我将我剩余的功力都传给你。之后你学牧欣交给你那本书上的武功。切记，不可一蹴而成，要循序渐进。来。” 天山老祖嗖地坐起来，用双手拉着我的手，瞬间我们二人都坐到了地上的两个蒲团上。“闭眼。” 我乖乖地闭上双眼，顿时感觉一阵绵长幽远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输入我的身体。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天山老祖突然收手，然后我睁开双眼，见面前的老人家竟然瞬间满头白发了。 天山老祖向我摆了摆手：“子衿你是我的关门弟子了。今后你是天山派的弟子了。我余愿已了，我走了。” 说着天山老祖依然直直地坐在蒲团之上，但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我伸手试了试天山老祖的气息，又给他把脉，老人家已然去了。 “牧欣，快来。” 欧阳牧欣飞快地跑进了卧房，我已经麻木了，轻轻地说到：“给师父磕头送行。” 牧欣恭敬地给师父磕头，头磕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我素知牧欣是个孝顺的孩子，也不拦阻。磕头之后，牧欣木木地走出了师父的卧房，敲响了天山预示着出大事的那口钟。总共是八十一下。预示着师父九九归一，登上极乐世界。 天山派的葬礼办得极为隆重，守孝日三十天，然后下葬。 牧欣遵从师命，将棺材事先凿开了几个小洞，而且往上埋土之时，留了出气口。 众人虽然感觉十分怪异，但还是依照天山老祖生前的要求做了。 一个月后，我派丫丫返回凌府，帮忙照顾凌哥哥。虽然我深知女儿安安会将凌哥哥照顾得很好，但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每天我和儿子牧欣早早起床，到庭院里练习武功。天山老祖留下的那本古书，一开始的部分是让我修习心法，调整气息。练习了大约三个月的时间后，我匆忙接收的老祖身上的内功已经慢慢地融入到我的身体里了。夜间睡觉时，我不再感到身体内的那股胡乱窜动的真气了，我现在已经能够轻而易举地驾驭我体内的真气了。 “母亲，看来，师父输入您身体里的真气已经彻底与您体内的真气融为一体了。接下来，母亲，您该照着书上所说开始修习上面的武功了。” “是啊，牧欣，娘亲现在感觉已经通体舒泰了。看来明日开始我就得开始练习书上的武功了。” “不过，母亲，我曾经听师父说过，练习这种上乘的武功，需要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地练。母亲，您可做好准备了吗？” “牧欣，娘亲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该为我的选择付出。你父亲还在凌府等着我呢，如果我练成了这门武功，我便能救你父亲了。” “那母亲您就好好歇息吧，明日开始我们就得练习那门上乘武功了。” “好，牧欣，你也去歇息吧。” 我儿子牧欣离开我的卧房后，我坐在床头又想了很久。 自从天山老祖去世之后，我就一直想一个问题。 为何天山老祖在去世之前对我儿子牧欣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牧欣牧欣一定要将棺材凿开几个通气孔，而且埋土之时还要留出出气孔呢。这显然并不单单是一个墓穴了，这恐怕是一个活人也可以住的地方吧。 牧欣打小就是个极为孝顺的孩子，他听了师父的话后，就到山下雇了几个男子，吩咐男子将墓穴凿得很大，很深。而后，牧欣又让那几个男子将墓穴修成了一间小屋子，里面放上棺材，然后还用一块巨石做成了墓穴的大门。实际上这个墓穴根本就是一个小小的屋子。 “那么天山老祖是不是有复活的可能？” …… 翌日清晨我早早地起了，先到庭院里照着书上所说，练习了一会儿。 一个时辰后，等我大汗淋漓之时，牧欣走进了我的庭院。 “母亲，咱们该用早饭了。” “好，我洗把脸，这就走。” 回屋子里，我简单地梳洗了一番，和牧欣一起到天山的餐堂里用早饭。 一路上看到很多同门的师兄、师弟。大家见到我和牧欣，都极为恭敬地跟我打招呼。虽然我现在是天山老祖的关门弟子，但是那些入门早的本该我称他们为师兄的天山派弟子却一致称呼我为“夫人”。完全没将我当作他们眼中的师弟。 我一一跟这些天山派弟子打招呼。 此刻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天山弟子朝着我和牧欣走过来。 远远的，这个天山弟子就跟我喊道：“夫人、牧欣，且慢走，在下有事要说。” 我抬头见对面走来一个少年，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之前我知道这个弟子叫做孟欣，来自南国的都城，家中也是都城里的显贵。他父母亲送他上天山学习武功，无非想要他变得懂事一点、听话一点，不要再那么傲娇、那么稚嫩了。 我笑呵呵地看着孟欣走向我和牧欣：“孟欣师弟，你有何事？” 其实我应该叫孟欣做“师兄”的，但是孟欣早就知晓了我是都城里的贵人了。当然“贵人”二字也是孟欣愣给我加上的。每次见到我都尊称我为楚夫人。之后我终于没能拗过孟欣，便让他将姓氏去掉，称我为夫人了。 “夫人，今日早饭好像有你爱吃的那什么包子呢。可好吃呢。” “那就好，那今日早上我得多吃一个了。” “夫人，我真的没想到您能来天山上修习武功。像您这样贵气的夫人，是该待在府上享福的。” “我本来就是为了多多享福才决定来天山上修习武功。这样我修习武功之后，就能够长寿了，那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多享几年福了？” 孟欣转身向我行礼：“夫人真的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在下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等哪日回到了都城，在下定当到凌府拜访夫人，看望牧欣师弟。”我回头礼貌地朝着孟欣笑了笑到：“那敢情好哇，欢迎之至啊。” 我们三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餐堂里。 今日早上果然有我爱吃的包子，里面的肉竟然是马肉。“真是奇怪，马匹本就是这个时代里最为重要的交通工具，为何会吃马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