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怎么可能呢？南楠可是个极其自律的男子，我不相信他会做出对不起珊珊的事情。” 凌王爷轻叹了一口气：“早就知道你楚子衿是个善于识人之人，只是这次却是极为棘手的事情。” “王爷不妨细细地讲给子衿听听。” 我们两人来到院子里的一个亭子里，坐下来。 此刻白日里的繁花似锦，庭院里的浓荫密布，已然变为了蝉声点点了。夏季还是来了。蝉时有时无地在树上吟唱着，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喜色。 “子衿，你也知道南楠是个极为自律的男子，但就是有那么些个女子，好不要脸啊。竟然带着孩子上门来认父亲了。” “竟然有此等滑稽之事。” “子衿，你竟然觉得滑稽吗？” “不滑稽吗？”“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都能发生，我真的很无语了。” “骇人听闻吗？那女子将王上的行踪说的有板有眼的，而且最糟糕的是王上让宫里的太监查了那段时间的行程，发现此女子说的竟然全是对的。” “那就奇怪了。怎么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呢？难道王上自己做了坏事之后竟然全然不知吗？” “是，问题就出在这里。那几日正好王上在都城里巡视，而且欧阳珊也不在身边伺候。你说巧不巧啊。” “看来我这个姨母得亲自出面了。” “那是最好，南楠已经因为此事忧虑很久了。” “那女子说是何时的事情？” “就是你在地道里住的那段时间。” “奥，我知晓了，明日我就去找珊珊。安慰安慰我这个可怜的外甥女。” 凌王爷拉起我的手，眸光中有着几许欣慰和不舍：“子衿，本来我打算你回来之后，我再也不让你参与这些污糟事了，可是这些事情我们大男人根本就搞不定。没法子，南楠都求到我面前了，我也不好说什么的。” “没事，这些都是家人之间的事情，我哪能甩手不管呢。那可是我的亲外甥女啊。” 那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第二日早上，我早早地起了，先去王上的庭院里拜访了王上。 王上彼时正在书房里看书。门外的太监通禀了之后，我慢慢地走进王上的庭院里。我依稀记得之前的庭院里是栽了一棵桂花树的，可是现在却不见了。满院子的花花草草。看来是欧阳珊的手笔无疑了。 王上今天穿了一身紫色衣衫，腰间系着一个香囊，香囊上绣着两只鸳鸯。这定然是欧阳珊的大手笔了。珊珊的女工在凌府上下是出了名的。看这绣工定然是她做的了。 王上很恭敬地将我请进了书房里。王上令人赐座。我理所当然地坐下来。 王上笑了笑：“凌凌的效率还是蛮快的。今日子衿来我这里，定然是为了那个女子的事情吧。” “你脑子倒是转得极快，就是此事。那女子现在何处。” “女子自然不能住在凌府，我派人送去皇家别院了。” “反应速度还挺快的嘛。也好，今日王上可否令人送我过去，我的身份是王上的一个近侍，基本可以决定将来王上是否可以接纳此女的一个关键人物。” “好，本王这就安排。来人。” 随着王上的话音，门外的一个太监走进了书房里。 “王上，何事？”“今日你替本王送楚夫人去皇家别院去看看那女子。一切都听从楚夫人的。” “是。”太监领命带着我出了庭院。 凌府门外，我上了马车。自然丫丫跟在一旁。 凌府离皇家别院有一段距离，我和丫丫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车子上聊天。 “夫人，这次我们就能见到那个骚扰珊珊一家的坏女人了。”“嗯，那又怎样？” “听说是个很好看的女子，人见人爱的那种。”“破坏人家的家庭还有理了，还人见人爱呢，要我说是人见人烦。” “夫人，您不相信丫丫的话？等您见到了，您就知道丫丫所说非虚了。” “夫人，您说王上会不会真的跟这个女子那个了？我们私底下都议论，这个女子一看就是个正经女子，莫不是王上对此女动心了？反正我们都感觉那个女子应该是真的怀上了王上的孩子。” “真实情景会是怎么样的，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等见了本人，我们再做判断吧。” 马车沿着管道一路向西而行。路边的花草树木正值繁盛时期。鸟儿依然叽叽叽叽地叫着。 丫丫闲着无聊，便掀开车帘子，看向车子外面。 “夫人，您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这外面的景色可好着呢。我们私底下都想着哪一日我们可以结伴到山上烧香踏青呢。” “丫丫，你心中对于烧香这件事情是怎么看待的？” “夫人，怎么？”“没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 “是，夫人。丫丫觉得这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我们这些丫鬟们每次去烧香会提前沐浴，斋戒，然后才去烧香。我们祈求佛祖能够保佑我们身体健康、家人能够无灾无难。” “奥，我清楚了。那你们之间平日里都聊些什么？” “夫人，说实话，我们不怎么有时间聊天，见了面无非是请安、问候罢了。然后如果还有时间，我们会聊一些衣服、胭脂拉，反正我们很少在一起聊的。” “我们在一起更是不敢聊主子的坏话。之前您下过命令，如果发现聊主子的坏话，就赶我们出府。那是太重的惩罚了。在凌府当差，那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我们不用担心月底没有银子领，我们不用担心王府里会拖欠我们的月钱。我们不用担心王府里会发生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不用担心主子们惩罚奴婢。这可是一份在都城里其他地方都找不到的报酬高，又放心拿银子的好差事。我们都不敢丢了这份差事的。尤其是您说等我们在府上干满了三十年，以后我们就叫那什么了。” “退休了。”“嗯，对对，就是退休了之后我们每个月还能领银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我们睡觉都能美美地美醒了的感觉呢。夫人，我们可幸福了。谁都不敢拿这么好的一份差事去冒险。丢了差事就是丢了我们的命了。” “嗯，原来你们都是这么想的。我了解了。丫丫。你问问前面的太监总管，我们走了多远了？” 丫丫询问了太监总管，回复是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要到了。 丫丫继续八卦着。 “夫人，我们私底下还谈论您呢。” “谈论我什么？”“您年轻啊，您的长相跟您的年龄严重不符。您就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夫人，您除了用您做的那份倾情之外，还用了什么更好的东西了吗？” “没有哇，我只是用了点倾情，而且还不是天天都用的。” “那您的皮肤真的超级好，我们都羡慕着呢。” “而且您又有这么多的超人之处，我们都羡慕得很呢。” “你们也可以的。我只是比较努力而已。” “夫人，我们等过段时间再研究研究那胭脂吧。现在街上的店面都在卖这份胭脂。储备已经不多了。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也有去催他们抓紧时间加工，但是收效甚微。” “那好，明日我们就去看看加工场里是什么情况。” “夫人，您被困的那些时日我们还聊了那个困住您的公子了。” “那次那个公子来到咱们凌府门前，要见王爷。我们丫鬟都躲在门后边看那位公子了。长相着实令人开心。” “夫人，那个公子不是个变态吧？您跟王爷如此恩爱，为何他还来横插一脚呢？” “夫人，你快来看，那个男子长相也是相当俊美的。” 等我掀开车帘子看向外面时，见到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子正走在路上。身后跟着一个书童。书童不断地喊着：“公子，您慢着点啊。我都要跟不上了。” 一个长相如此儒雅、如此俊俏的公子走在官道上，而后面却还跟了一个机灵的书童，这样的一个组合着实让人感到十分带喜感。我笑了笑，将车帘子放下来。 马车沿着官道继续西行。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车子在一座很大的宫殿门前停了下来。 “楚夫人，这就是皇家别院了，请您下车。” 我和丫丫下了车子，跟在太监总管的身后，进了皇家别院。 这里的宫殿建筑看上去也是极为奢华的。深远的宫门前，御林军笔直地站立着，见到太监总管立刻笑脸相迎：“公公您来了？” “快快有请啊。”等我们几人进了宫门口，见一条白玉甬道宽阔地显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巍峨的宫殿林立着，层叠起伏。 我跟着太监总管继续往前走着，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我们来到一间屋子前面。 太监总管伸手请我继续往里走：“楚夫人，那女子就在里面了。老奴就不进去了，等在这儿，等您问完了话，咱们再回凌府。” 我朝着太监总管微微一笑：“有劳了。” 我和丫丫慢慢地走进了屋子。此刻里面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小丫头上前来行了礼：“敢问夫人，是何人派来的？” 丫丫朗声答道：“这是王上身边的近侍，是专门替王上办事的，请你们家姑娘出来吧。” 丫鬟并不敢怠慢，赶紧进内禀告。过了一小会儿，一个女子袅袅娜娜地走出来。见了我，盈盈一拜：“小女子樱桃见过夫人。” “此女竟然叫做樱桃，好别致的名字呀。” 我赶紧笑意盈盈地上前拉住樱桃的手，亲热地说道：“王上派我来见姑娘，姑娘可有什么短缺的东西，吩咐丫鬟来禀一声便是了。姑娘身子重，定然是累了吧，快请坐啊。” 樱桃似乎对我的这种热情感到十分惊讶，片刻的停顿之后，樱桃低眉顺眼地坐在凳子上，并不多言。 我心中已然有数了。 “樱桃姑娘，你这是已经有多久的身子了？” 樱桃姑娘依然十分腼腆地答道：“两个月了。” “两个月了，好好好。我们王上向来是喜欢孩子的，这次听说了你有了身孕了，就派我来看望你了，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王上不久就要来看你了。” 樱桃尽管依然很安静，但是我却能从她的肢体动作上看出，听了我的话，樱桃是很开心的。一种即将被认可的感觉呢。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樱桃，自从你有了身子，可有郎中来给你诊脉？” 樱桃依然是那种十分娇羞的神态，低低地说道：“没有。我一个如此低贱的女子哪能请得起郎中。” 我继续保持着微笑的表情，看了看樱桃全身的穿着。这一看不打紧，我暗暗地吸了一口凉气：“此女身上的衣衫都是名贵之物，怎么此女的神情竟然如此令人心安啊？” 我假装十分开心地再次拉着樱桃的手，轻笑道：“姑娘，这段时日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毕竟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何况你还是跟王上的孩子，更显娇贵了。好了，姑娘，我出来时间也久了，还得回去给王上复命。姑娘好生歇息着吧，我就先离开了。” 我和丫丫走出了屋子，离开了别院。到了别院的门口处，我们上了先前的马车，马车一路疾驰，向着凌府的方向而去。 “夫人，这女子可是已经有了身孕了？”“嗯，已经有身孕了。” “那可如何是好啊？本来还以为这是做不得真的，只要夫人出马，就能诊断出此女并无身孕，没想到竟然还是怀上了。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跟王上有的了。” “难啊。在这个社会里要想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不是王上的，一，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可能从长相上看出来，到底是不是王上的。二，不让这个孩子出生。”我心中盘桓了数个想法，终归还是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只是苦了我们家珊珊了。” 马车沿着官道继续不断地往前走着。“夫人，您看，又是之前的那个男子。好像急匆匆赶路的样子。定然是去见自己的情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