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今日好雅兴。” 程玉婉这话略带着些许讽刺，薛爽儿听了也不恼，小脸红扑扑的，黑亮亮的眼睛闪着光芒。 “好姐姐，快说吧！” 程玉婉微微一笑，五年过去这模样倒是越发水灵了，可这心性还是太过稚嫩单纯，不知道阿兄会不会喜欢，起码这点倒是跟苏雅琳很像。 “婉妹妹，你可得帮帮我才好。程哥哥要参加科举，是真的吗？” 薛爽儿紧张地看向她，程玉婉虽然很想说些安慰的话，但这件事却是事实。 “似乎听阿兄提过，他明年十五算着也到年龄了。若是明年科举，今年是该好好准备了。” 程玉婉说得小心翼翼，话里话外透着她还有一年的机会可以继续努力，但薛爽儿却沉浸在苦闷的烦恼之中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以程哥哥的学识定会考上，到时他就会离开文远书院，我就很难见到他了，哎......” “其实，你还有机会啊，比如......” 程玉婉努力想着，两人会有什么机会来拉近关系，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两人的兴趣爱好实在是不同。 “是程哥哥！” 正好经过的程玉清见有人唤他，愣了下终是没有走过来，随意瞥了两人一眼，就收起视线往藏书阁去了。薛爽儿掩着脸眼圈微红，程玉婉被他气得够呛，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她真搞不懂这样的呆子有什么好喜欢的。 “婉姐姐，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不像琳表妹这样温婉大方才情兼备，也没有你那般身份贵重娇艳动人，我这么平庸怎会让他另眼相看。” 薛爽儿自卑的低着头，程玉婉没想到平日里最活泼爽朗的姑娘，内心确是如此自卑，让她又生气又心疼。 “每个女子的身上都有她的美好和独特之处，你不该妄自菲薄！你虽比我们大一岁，但我们是同窗好友，平日里又是姐妹相称，以后这种话不要再提，不然我可要生气的！” 薛爽儿微微抬头，程玉婉欣然一笑，拉住她的手让她安心。 “放心，下个月寿宴我会把他带去，到时候你尽管展现出你独特美好的一面，美的东西谁又会不喜欢那。” “嗯，爽儿明白。” 程玉婉沿着小路想了净月斋，见程阳在门口等着他，女子居所本是不方便有男子停留，尤其是书院学子以外的人更是规定严格，程阳一般不会违规，他一定是有特别要紧的事要与她说。 “出什么事了？” 她话音未落程阳已经迎了过去，眼中有急切但是没有一丝慌乱，看来不是什么坏事。 “沈大人找到齐言了，确实是在连云山，秦姑娘果然说的没错。” 程玉婉展颜一笑，真是太好了，看来诡计多端的齐谋士并不是铁石心肠，他居然将唯一那点真心都给了纯真善良的秦媚儿，不过今日出城未免太过匆忙，看来得明日再启程了。 “明日一早我们出发，董夫子的课我今日必须上的。” 程阳错愕了下，没想到殿下这么心急，这仅仅是有关凤凰胆的一点线索。齐言有可能什么也不知道，说不定会是一个陷阱，一切只是他和宇文诚想引殿下出城的阴谋。 “殿下，此事还是不要太过心急，先让沈大人去查看一番更稳妥些。眼下四国鼎立的不复存在，南苑的丰富物产有多少人窥伺，王城内的安全暂且可以保证，连云山地处西秦边陲实在太危险了。” 程阳说完直接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程玉婉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举动，连忙将他扶起。 “好，我听你们安排就是。” 程玉婉俯身弹掉程阳衣衫上的灰尘，程阳惶恐退了半步自己动手整理好衣衫，心里感动不已，殿下从没将他和云巧当做下人看待，平日里也不许他们对她下跪，眼下又要帮他们置办宅院，真是何其有幸能遇到这样的主人。 “最近温行怎么不见人？” 程玉婉觉得有些不对，三哥哥让温航陪百里秋水，可苏雅璐却说秋水一直住在倾城山，她却没见过温航，只有十几个温家暗卫一直跟着。 “他被公子调回东沧办些事情，具体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没事，我相信他。” 程阳拱手一礼退了下去，程玉婉望着院前盛开的桃花出神，昨晚她已决定以后都会相信百里流云，他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底线。不管世人眼中的他又多不堪，只要他说没做过，自己就相信他一定没做过。 程玉婉推门轻手轻脚地进了净月斋，却发现苏雅琳居然没有回来，抬首看向午后毒辣的日头难免有些担心。她换下微皱的院服，看了眼院中还没干透的另一套院服，换上了那日在湖畔与他重逢的青衫。 “一定要逗逗他才好。” “表姐是在算计谁啊？” 苏雅琳捧着一碟草莓进来，拿起一颗最大的送进程玉婉的嘴里。 “算计你，大中午的跑哪儿去了？” 程玉婉吃着草莓还不忘调侃她，苏雅琳微微一笑又将一颗草莓递到她的嘴边。 “帮乔大哥整理书册来着，我们去膳厅已经不见你了。” 程玉婉不客气地吃掉递过来的草莓，虽不到草莓盛产的季节，不过这果子的味道还算不错。 “你们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程玉婉说话语气缓和了些，话语也变得婉转了，还真是吃人嘴短。 “知道了，我不是五年前的小姑娘了。” 苏雅琳说着置气地将那碟草莓放在桌上，瘪了瘪嘴脸上写着“不开心”三个字。程玉婉“噗呲”一笑，自己也只是顺嘴说说没有指责的意思，谁叫她以前为了乔行简自怨自艾过。瞧她那个样子，像受是了好大委屈一般。 “好了，别生气！” 苏雅琳就是这样的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内心倔强而坚强，自己受点委屈不所谓但若是亲人朋友受了伤害，绝不会袖手旁观。 “眼下有他护你我也安心些，不过你最好学几招简单的防身招式，用不上当锻炼身体也好。” 程玉婉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整日闷在房里看书，是该让她适当地活动活动了。苏雅琳兴奋地拉她在桌前，程玉婉趁她不注意将一颗草莓放进嘴里。 “乔大哥也这么说，挨欺负就打回去，实在打不过就跑。” “你们两人还真挺有意思，不过你还是逃不掉了。” 程玉婉咧嘴一笑，嘴里满是红红的汁水甚是骇人。聪明的小白兔也逃不出大灰狼的手掌心，更何况是一只情根深种的傻兔子。苏雅琳羞得脸颊微红，看着她满嘴的红汁十分嫌弃，用力将程玉婉从椅子上拉起。 “不跟你扯皮，快漱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