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到畅音轩门口，就见到不少人在排队进门。莽青鸾先下了车，见门口的红板上写着今日的曲目《雨霖铃》。 “今日来得正好，畅音轩正好出了新戏。” 程玉婉随后下了马车，还未回话就听见身后传来欢喜的笑声。 “太棒了，据说畅音轩的戏曲好看得很呢！” 程玉婉后头一看，正是那个古灵精怪的东沧五公主百里秋水，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 “可不能让你再乱跑了，若是跑丢了，你让我怎么跟你哥交代。” “婉姐姐最好了！” 三人进了畅音轩，林旭也跟着进去，其他人在四周戒备待命。掌柜的马上迎了过来，对莽青鸾毕恭毕敬地行礼。莽青鸾对他说了几句话，又摆手招来一位面容清秀的小伙计，回头对程玉婉说道。 “你们先去二楼雅间，我去处理些事情。” “好，姑姑快忙去吧。” 小伙计为他们带路，随着楼梯上了二楼，选了个正对一楼戏台的雅间进去。这雅间虽没有清水轩大，倒也别致典雅，一张圆桌四个椅子，还有个床榻可饮茶可下棋，想得很是周到。 “这也太好了，真舒服！” 百里秋水在雅间溜达了一圈，又依在门口环顾着畅音轩四周的环境，见那伙计在门口候着，笑嘻嘻地上前搭话。 “小哥，麻烦上着糕点茶饮。” 小伙计躬身行礼，起身回道。 “是，正准备着那。” 百里秋水微微一笑，伸长脖子往楼下看，只见一楼一角落挤满了人，挤在最前面的几人领到了三四支鲜花，又欣喜地拿着鲜花奋力挤了出去。 “小哥，那里是不是领花台？” 小伙计愣了一下，慌忙点了点头，没想到她居然懂这新曲献花的规矩，年纪不大倒是个熟客。 “正是，若贵人想要……” “我自己去就好。” 百里秋水兴奋不已，已经跑下了楼往人群里挤，林旭也不好拦着只能跟在她身后护着。 “秋水不要乱跑，我们先等秦姑娘下来。” 程玉婉从雅间探出了头，哪里还有她的人影，正要着急忽听见一楼传来了林旭的声音。 “程小姐，我们在这儿！” 循声望去，果然见百里秋水正在一群人里蹦达着，个子矮挤不进去又出不来，甚是滑稽。 新曲目大抵风头最劲，一楼的花台挤满了人。林旭只好用蛮力硬是给她挤出一条路来，不一会儿两人回了二楼雅间。程玉婉一看，百里秋水手里拿着几支鲜花。 “秋水，你在做什么呢？” 百里秋水将手里的鲜花摆在桌上，欣然自喜。不错，自己居然要到了一支红色虞美人，妖娆妩媚甚是亮眼。 “一般新戏剧首场，为了博一个好彩头，看客们要会选些鲜花来捧场，我手艺不好，你帮我扎一束花吧。” 百里秋水说着将程玉婉拉到桌前，小伙计将修剪工具递了过去。 “我也没弄过这些，你算是找错人了。” “婉姐姐！” 程玉婉看她激动的样子，微微一笑不好再拒绝。 “好，那我试试，争取不让你失望。” 程玉婉比对着花的颜色，搭配着修剪起来，最后用细绳将花束绑紧，虽算不上惊艳但还算精致。 “哇，这束花真好看，我就知道婉姐姐一定可以！” “快坐下看表演吧，喝杯花茶。” 百里秋水接过茶盏喝了一大口，刚才确实挤得有些累了，忍不住瘫坐在椅子上。随着开始的一声锣响，她又马上精力充沛起来，起身拍手叫好。 “太棒了！” 看完整场表演后，程玉婉也明白百里秋水的兴奋从何而来。《雨霖铃》此曲婉转悠扬，伶人们将情人惜别时的真情实感表达得缠绵悱恻，荡气回肠。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曲终舞停，程玉婉久久不能回神，口中呢喃不已。百里秋水毫不吝啬地站起拍手，直到结束的那声锣响，乐手和伶人们躬身行礼，对看客们表示感谢。 “前两年绝王爷得女，他们还去了皇城表演，得了不少赏赐。” 程玉婉抿嘴一笑，当时她也在场，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是常客了，连这种戏外的谈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们开始送花了，我们也过去吧。” 程玉婉将莽青鸾还未回来，有些担心她回来找不到她们，但又怕百里秋水又乱跑，还是跟了出去却在楼梯口撞到一人，她直起身子微微皱眉。 “失礼了，撞到公子了。” 程玉婉低头垂眸，没有看那人的长相，见那白衣公子也不言语，百里秋水已奔下了楼急忙喊道。 “秋水等等我，你这丫头是要送给谁啊？” “你扎的花，只能给我。” 程玉婉抬起头，眼前的白衣公子居然是百里流云，怪不得他身上那一丝药香让她有些慌神。 “三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百里流云展颜微笑，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花那？” “在秋水手里，你别……” 程玉婉的话还未说完，百里流云使着轻功，飞速移动追上了刚跑下二楼的百里秋水，一把将她手中的花束抢了过去。 “三哥，你干嘛！” 百里秋水皱着眉头一脸哀怨的表情，百里流云不知道怎么给她解释，若是实话实说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但殿下第一次扎的花，怎么能让她顺顺便便送给伶人。 “秋水，这花很好看，而且……” “好看吧，是婉姐姐给我扎的！” 百里秋水完全没有领会到他话中的深意，还显得颇为得意，伸手就向他要那束花。 “别人送花你就送花，多俗气，把你准备的玛瑙璎珞给人家，我再让人送几条过来。” 百里流云摆了摆手，没有要还给她的打算。 “人家要送给傅公子，三哥快还给我！” 百里秋水急得快哭了，眼看着那傅公子下了戏台往后台去了。 “不行。” 百里流云一听是送给男子，那更不能还她了。小小年纪就给男子送花，成何体统，定是跟温表姐学坏了！ “哇！” 只听一阵大哭声，百里秋水崩溃地蹲在了地上，全然不顾东沧五公主的体面，这让百里流云瞬间手足无措。 “你，先起来。” 百里流云满脸无奈，程玉婉急忙赶了过来。 “三哥哥，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