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婉把竹篮放在桌上，程玉清去水盆里拿了块湿润的绢巾递了过去，程玉婉接在手里，心里暗暗嘀咕着，还算有些眼力见。

“说之前，阿兄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程玉婉等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一抬头见他正襟危坐地听着自己讲话，也算是一种默认了。

“你知不知道薛姑娘喜欢你？”

程玉清垂眸害羞起来，想了好久才认真地答道。

“知道，也不知道。”

程玉婉没想到他会说这么混蛋的话，幸亏是她不是薛爽儿，不然定会惹得小姑娘伤心大哭。

“什么意思？知道就是知道，怎么还不知道？”

“我知道她总缠着我，那叫喜欢吗？她又没说过喜欢我，我也不太知道。”

程玉婉几乎要晕倒，还真是脑袋不拐弯儿的书呆子，喜欢他还真是累。她忽然想到自己的舅舅，上官铭成婚以后倒是开窍了些。转眼女儿已经四岁，今年又添了个儿子，算是儿女双全了。欣悦舅妈是个持家好手，母亲算为他这个弟弟操心到了头，却不想程玉清随了舅舅的性子。眼下母亲的精力都在小弟程玉恒身上，看来阿兄的婚事注定要她去操心。

“你的回答我知道了，但也不知道。”

程玉婉含含糊糊地回答着，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程玉清倍感无奈却又无法反驳。

“小妹，薛姑娘到底说了什么？”

“你很想知道？”

程玉婉知道他心里着急故意不说，谁让他这么不开窍。程玉清耳朵通红，垂眸不敢看程玉婉的眼睛。

“当然，我跟她......已经......”

“什么？”

程玉婉假装不知内情，想让他勇敢地亲口说出来。

“就是，她没跟你说？”

程玉清满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急得程玉婉翻了好几个白眼，没好气地地说道。

“她说，你们嘴巴撞到了一起，是个意外。”

程玉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吓得程玉婉直起身子向后一仰。

“什么？她不是喜欢我吗？”

程玉婉没有说话，看了眼桌子的茶杯。程玉清立马会意，连忙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好妹妹快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玉婉抿了一口茶，指尖在杯口摩挲着慢悠悠说道。

“她喜欢不喜欢你，取决于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

程玉清目光呆滞嘴角上扬，脑子里闪现出绯红的头绳，瞪大的双眼，还有她软软的嘴唇。

“很甜很软很好吃......”

程玉婉拿起一颗草莓塞进他的嘴里，一向不苟言笑的阿兄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像是魔障了一般还真是开窍了。程玉清拿出嘴里的草莓，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妹，我想对她负责。但是马上秋闱了，我不能因此分了心。”

程玉婉头疼扶额，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开窍的木头还是一根木头罢了。

“你若是真心那便好，若是有一分勉强都是对她不负责，你懂吗？”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