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清白的不得了。 慕淮连衣服都没脱躺在书房屏风后的软榻上盖着毯子闭上眼睡了过去，左手紧紧地抓着她不放，晏娇坐在床边陪了一会儿，姿势有些别扭，顺着坐在地上趴在被子上瞪着眼看他。 真好看啊。 不止一次地感叹，但无论看多少遍都想这么说。 眉毛也好，鼻子也好，这张脸上的任何地方都能那么精准地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晏娇动了动手，果不其然对方的手指也动了下，瞬间将她的右手攥得更紧了些，晏娇低头看着，干净白皙的手背，越到指尖处越细的手指，用力时圆鼓鼓的关节，就像是玉制的乐器一般，精致且华美。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手控呢。 晏娇趴在被子上专注地把玩着某人的手掌，翻来覆去地也不嫌烦，手背上的细纹，关节上的皱痕每一处都不愿错过。 这么完美的人就是观音菩萨下凡都不会想错过吧。 既然神明都要为之痴迷，她一介凡人动了心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整整一天没有歇下，慕淮睡得很沉。 直到外头天都黑了，人也没醒过来，趴在被子上也眯了一会儿的晏娇打着哈欠扭头看了眼窗外，呀，都这么晚了。 不会去不行，祖母和爹爹肯定会担心的。 她依依不舍地小心翼翼拿开慕淮的手，大概是真得睡得沉了些，这么动作都没醒过来。 晏娇轻手轻脚地起身，先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又小心地将靴子脱下。 临走之前将最靠近软塌的火炉灭了，只留下一座。 煤炭烧起来也会导致呼吸中毒的。 掩上门转身，秦楼和明珠两人在外头说着话，见她出来了连忙迎了过来，秦楼担心地探头往书房看了眼，“大小姐，殿下怎么样？” 晏娇小声地说，“睡着了，等用晚膳的时候记得把他叫起来，吃完饭再继续睡，天色不早了，我和明珠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到晏府找我。” 她不太放心，无论在什么时候心病都需要重视。 毕竟人的思维很奇特，只要暗示到位，身体就能遵循脑中的潜意识运作的存在。 秦楼点头，亲自将她们送出府外。 来回一趟太麻烦，身边除了明珠以外也没有其他下人，晏娇本来打算步行回去的，结果走到半道晏府的马车面对面地过来了。 里面坐着落月，掀了帘子跳下来，“小姐。” 晏娇诧异，“你怎么来了？” 马夫搬下小杌子垫在下面，落月扶着她上了马车，“老夫人让奴婢过来接的小姐。” “祖母？”晏娇更是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待她落了座，落月递了个汤婆子塞进她手里，同情地说，“小姐还是做好准备比较好，李嬷嬷说了老夫人很生气，小姐大病初愈身上还有伤，不好好在府里休养还一出去就是小半天，等回了府，小姐还得去趟老夫人院子里。” 听此，晏娇暗道不好。 糟糕，她怎么忘了注意这个。 不过主要也是因为以前经常往外跑，祖母从来没说过什么，这次被突然抓到还有点心慌。 回了府，连歇都没歇，径直地往老夫人院子去了。 张嬷嬷在门口迎着，抬手提着撩开笨重的门帘，“大小姐来了，老夫人在里面等着呢。” 从刚才进来就发现了，院子里安静得有点可怕，那些在院子中伺候的粗使婆子和丫鬟都不见了身影，就连站在门口迎她的都是张嬷嬷。 晏娇有点怕怕的，眨着眼正要进去，就见红雀端着还在冒着热气的一盆水往外走，见着她侧身避到一边，屈膝行礼，“大小姐。” 晏娇赶紧上前扶她，无声地朝里屋看了眼，红雀闭着嘴摇头，一句话都没说地端着水从她旁边经过。 这下，晏娇更慌了。 提心吊胆地进了里屋，乖巧地就要在屏风外坐下，还没等落座，李嬷嬷从里面出来了，“老夫人让大小姐进去。” “哎，不用了吧，我风寒刚好别过了病气。”晏娇试图推辞。 话音刚落，里头就传来一声冷哼，“进来。” 短短两个字，慈祥又威严。 祖母亲自发了话，晏娇哪敢不听，忧心忡忡地起身进了里间，隔着屏风的那头是张床榻，晏老夫人平时就在这边歇息。 老夫人吃斋念佛，满屋子放的都是佛经。 架子上摆得也都是放在盒子上的佛珠木鱼，装饰的肃穆又正经，陈色调的家具中唯一有几分色彩的便是床榻旁边柜子上摆的一支红色海棠。 李嬷嬷搬了椅子放在床榻对面，没过一会儿红雀端着茶具进来了。 晏娇坐下，乖巧地接过热茶，轻微地抿了口，试探地抬眸往正前方看去，晏老夫人已经洗漱好歇下了，穿着里衣披着外裳倚着床前的柱子。 红雀递了杯茶水过去。 晏老夫人摆手，“过会儿就要睡下，就先不喝了。” 红雀应了声，将茶盏放进红木托盘里，垂首退下。 气氛有些严肃，晏娇放下茶盏，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主动开口，“祖母找孙女有事吗？” 她总是这样，犯了错讨好人时乖巧得不行。 一双蝴蝶眼没有刻意瞪圆时带着几分清冷与艳丽，配上她那张些许中性的脸，就像是长相加持一样，一看就不好惹。 但瞪圆了眼睛却带几分娇憨，跟平时高傲得下巴朝天的小猫被顺着毛抚摸时一样。 她和晏旭长得很像，眉眼中还有几分晏老爷子的痕迹。 每次晏老夫人面对面地看着她时都会禁不住地恍惚，好似忽然间回到了年少时，她轻叹了口气，惆怅道，“你和你祖父很像，都是有主见的。” 很少听她忆往事，晏娇更是惶惑，不明所以地试探唤了声，“祖母？” 晏老夫人抬头看着床帐，沉思了会儿才恢复平静，转头看着李嬷嬷摆手，“你先出去吧。” 李嬷嬷犹豫地看了晏娇一眼，应了声退下。 瞬间，里屋只剩下她们两人。 晏娇紧张地扣着指甲，双手紧紧地攥着放在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