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句话高兴，大约是‘那句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吧，慕淮的心情很好，好得过了头，顺从地吃了一块。 没敢喂多，生怕喂出应激反应来。 冬天，饭菜凉得快，一大桌子，没怎么动过，便让人扯了下去，起身，腾到院子里，上了热锅，雾气冒着，热气腾腾的。 天公作美，漫天星辰。 吃过一遭，这次便不再强求。 晏旭晏勇两人拿着酒杯，谈论着官场上的事，晏老夫人和万氏则聊起远在边疆的晏沁来。 “说到沁哥儿，我还差点忘了，得跟娇娇道声谢才是，沁哥儿身边有应小将军跟着，可省了心了，以前总是担心他不好好吃饭，连穿衣都不在乎，岂料，应小将军过去后，更不省心，大冬天也就穿一身单衣，也不怕冻出病来，好在军营还有沁哥儿两人互相照料着，这一照顾起人来，自己也知道事了，今年冬天就没用我和他姐姐管着。” 平时也常常跟阿离堂哥他们通信，只知道大体上还好，这些小细节全然未知的。 他们两都不是黏糊的性子，写信也时常简短的很。 每次，晏娇都寄厚厚一沓过去，送回来的最多也就写满一张纸。 亲自捡回来的阿离，命苦又可怜。 自然，主要是长得俊俏，就跟冬季的白杨似的，挺拔不屈，自带一身傲骨，他男生女相，长得秀气，却时常冷着脸，独特的反差萌格外吸引人。 晏娇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就是比起英哥儿都要亲近许多。 听此，瞬间来了兴致，搬了椅子凑过去，“伯母这是夸还是损呢？怎么听起来像是我给哥哥找了个大麻烦过去。” 话音刚落，晏雪噘着嘴反驳：“应小将军才不是麻烦。” 见状，晏老夫人眼神闪烁了下，神情莫测地看了她一眼。 情绪变化太过迅速，无人察觉。 万氏认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摆手，“可别这么说，我是真心感激，应小将军武艺高超，行军打仗都有一番技巧，除了生活勉强不能自理之外，毫无缺点，不过遇到沁哥儿那是正正好的，两个都是不会照顾自己的，待在一起可不得逼出来一个，不用我教，就能变得懂事，我哪能不感激。” 大伯母这个人，在书里描写并不多。 根据晏娇的记忆，只能依稀记得她是个势利又善良的，想奔着好日子过，但从未起过坏心。 而且，能教出来晏沁晏雪两个孩子，本性定当也不会太坏。 晏娇笑道，“那是大伯母心性良善，我也曾跟阿离相处过，性格比慕淮还固执，又是个话少的，什么都不说，看着就来气，这不，当时他说要跟堂哥走，我是举双手同意的，扔到军营去，磨练磨练他那身坏脾气，本认为有所好转，谁料，这听上去比在京城还要过分。” 万氏摇头，不是很赞同她的话，“人都是有短处的，应小将军不过束发年岁，也就比雪儿大上一岁，年纪小父母又不在身边，难免有些不懂，不过生性不坏，是个讨喜的，说实话，我在边疆的时候，好些夫人想让我问问小将军的口风，想将女儿嫁给他呢。” 是从京城来的，又生得俊俏，看上去也是有能力的，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方人物。 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金龟婿，可不得上赶着。 可惜，“你哥哥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非说年岁没到，不宜说亲，倒是好笑，又不是要立刻成亲，女孩养在娘家几年不也是使得。” 不是晏沁阻拦，就是晏雪不满。 一来二去的，万氏也消了心思，谁知他日后要不要回京，家世又究竟如何，万一随便介绍了个，日后出了差错，那不是吃力不讨好嘛。 听到她这段话，晏娇挑眉，心中有点怪异。 就在这时，晏老夫人喝了口茶，淡淡地问道，“既然那位小将军千般好万般好，怎么不想着跟自家介绍介绍？” 骤然，旁边听着的晏雪绞紧了手中帕子。 万氏顿了下，尴尬一笑，“这不是回了京城嘛，雪儿年纪小，我不放心让她独身在边疆待着，便想着带回来养两年，再嫁出去。” 她没好意思说，是自己看不上人家。 人好是好，配她宝贝女儿却是配不上的。 话音刚落，瞬间，晏雪神色变得黯淡，低头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娇眼神闪了下，诧异祖母的敏锐，也诧异这个妹妹的心思。 本来认为只是情窦初开，如今，见万氏这番态度，想必他们自家人也曾是讨论过的，一个女孩家尚能鼓起这般勇气，不是真心又是什么。 气氛沉默，短暂的尴尬。 另一边仿佛全然未觉，晏旭问道，“明日进宫面圣，殿下可有所准备？” 慕淮语气淡漠，“如平常一般便可。” 除夕过后，新年，宫门大开，召朝中大臣，皇室王亲进宫共度佳节，美酒佳肴不尽其数，皇后等后宫妃嫔也要出席。 本来往年大臣府中贵女千金也要随当家主母身穿华服，进宫，给皇后请安。 今日，因广平洪水一事，不兴劳师动众，便免了此举。 针对于此，晏娇自然是高兴的。 她最烦麻烦，宫里那些女人也不是她轻易能够应付来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说错了话，被人抓了把柄，再说了，与其在皇宫，又是下跪磕头的，何不如在府中逍遥自在。 与她不同，万氏无比叹息，“就是可惜了雪儿，今年怕是无缘见到皇后娘娘。” 能在国母面前露过面的，就是说亲也好说些。 晏雪神情沮丧，无暇在意。 晏娇左看看右看看，转移话题道，“说起明天来，宫里也是要放烟火的吧？” 慕淮接话，“还有在河流上漂的灯笼，说是可以满足愿望，娇娇想去嘛？” 话音刚落，晏娇迅速摇头。 可别了，求神拜佛在那都成，何必自讨苦吃。 她摆着手说，“我累得慌，不怎么想去，爹爹，咱们府里好像也买了不少烟火，可要现在放？” 这时候的烟火没有前世那般璀璨绚烂，花样众多。 但光亮，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