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凛的手，伸进了一排香水的展柜。 他指着其中一瓶香水，轻笑一声：“说起来，这瓶叫‘余生’的香水，还是我起的名。我亲眼见证着它从司鹿的手里诞生……” 说完，他顺手拿了起来，放进衣服口袋：“其他的东西我都不熟悉。这瓶香水，我就带走做个纪念好了。” 程烬嘀咕：“果然是个又当又立的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司鹿多深情……” 陆承凛没有接这话，只是突然进入了正题： “说吧，这一层的暗室或者暗格在哪里！” 程烬停了一下：“你一直关心暗格……能不能问下到底找什么？” “别问。” 程烬噎了半天，见陆承凛逼视自己，吞了吞口水，指向其中一面墙：“就在那个挂着猫鱼嬉戏图的地方。机关是那只猫的眼睛。” 陆承凛看向墙上那副画。 展示柜一共有六副画，都是猫鱼主题，算不得名家之作，然而生前的司鹿极为喜欢，说里面的猫十分可爱，可乖可撩，可高冷可傲娇，像陆承凛这个人。 陆承凛一步步走向程烬指的那副画。 然后，他伸出手，在猫的蓝色眼睛上抚摸，手指传来轻微的凸起触感，他摁下去。 “咔嚓！” 原本画里草地的位置，突然变得松动，然后出现了一个四方形的暗格。 不算大，却足以让一个成年的男人两只手都伸进去。 暗格内，有昏暗的灯光。 程烬比陆承凛还要好奇里面的东西，几乎是第一时间跑了过去，探头往内一看。 下一刻，发出一声讶异的惊呼！ 似乎挺不可思议。 暗格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足足五六十根金条。 程烬黑了脸：“你家司鹿还真是搞笑，有钱存银行吃利息不好？还学民国那些富豪囤金条？” 陆承凛把金条取出来，确认暗格里不再有别的东西，又放回去：“这层楼还有别的暗格吗？” “没了。” “去四楼！” 四楼只有两个房间。古董储藏室和一个画室。 李绣的记忆里，四楼陆承凛来过很多次。其中好些古董还是他淘来的。 果然，因为比较熟悉，陆承凛轻车熟路地走完了几个陈列架，那些昂贵的古董他甚至都没怎么看，短短一分钟不到就把近两百平米的古董室走马观花地逛完，毫不留恋地出了房间。 隔壁是一个画室。 司鹿在里面完成过无数设计图。 而陆承凛，喜欢画油画。 画室的墙上，挂满陆承凛画的那些油画，设计案几上则堆着一叠叠司鹿的产品设计图。 二者互不干扰地待在自己的位置，却又相得益彰。 陆承凛目光落在案几上的设计稿上：“这一层的暗室在哪里？” 程烬摸了摸鼻子，悻悻然走到设计案几旁，蹲下身，在案几其中一条腿的底部摸了一会儿，似乎碰到了什么机关。 ‘咔嚓！’ 熟悉的声音响起。 案几底部的地面，原本的圆形花纹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与花纹一般大小的圆形的暗格。 暗格里面铺着一层防潮的高级布料。布料上有暗纹浮动。 看着低调又华贵。 程烬好奇地伸手去摸，却被陆承凛一脚踹向了一边。 然后，陆承凛蹲下身，从暗格里取出了一叠质地极好的画纸。 李绣在旁边看着，心里突然烦躁得很！ 她转身不想再看，然而眼底流露出吃了苍蝇般的嫌恶！ 有种想暴走的冲动！ 那边，陆承凛取出了画纸。 他一张张展开，里面，画着各种各样的陆承凛。 有半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狗尾巴、眼神幽深望过来的陆承凛，旁边一行秀气的小楷，写着： 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 有穿着白色浴袍站在夕阳里、含情脉脉倚门而笑的陆承凛。画纸旁边依然是熟悉的笔迹：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有单纯的脸部Q版画，上写： 司鹿家的承凛，凡觊觎者，揍死！ 有正在低头认真画画的陆承凛，侧脸温柔，氛围暧昧。上写：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有趴在栏杆上的清雅背影。上写： 你在楼上看风景，而你，是我眼里的风景。陆承凛，我突然想嫁给你 …… 一大叠，数十张不同日期作的画。 陆承凛面无表情地翻看着。 后面探过头来的程烬深深叹息： “多好的女人！兄弟，我都能想象出那种司鹿偷偷画你、偷偷把画藏起来的画面……” 陆承凛翻完最后一幅，直接一把将画塞回暗格里，语气听不出情绪，太过寡淡： “那又如何？这不是我今天想找的东西。” “你都不感动？”程烬瞧着陆承凛的脸色。 陆承凛轻轻叹息：“感动啊。感动极了。她说她想嫁我，葬礼上，我不是也娶了她么？” 程烬冷笑一声：“看吧，说你深情，该深情的时候又冷血。我可没看出你的动容。” 陆承凛淡定地笑了笑： “怎么会，我的鹿宝，我爱着呢！——走吧，再去五楼看看。” 他率先朝五楼走去，步子稍稍有些急。 李绣站在一边，瞧着神色平淡得如同只是见到了陌生女孩写给自己的情书，毫无触动的陆承凛，为生前的自己那一份错爱狼狈不已。 无关乎还爱不爱，但终究意难平。 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和仇恨，让她几乎想落荒而逃。 但还不能。 她还没有摸清这个男人今日的目的。 缓了半天情绪，李绣跟着去了五楼。 五楼也只有两个房间。 一个是家庭影院，同时兼视频会议室。曾经司鹿有事无法出席公司例会时，便在这里开远程视频会议。 另一个房间是资料室，放着司氏集团所有的资料备份档案。 陆承凛没有游荡，只在资料室走了一圈，直接问：“暗格在哪里？” 程烬对那些资料也不感兴趣。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资料格：“那里。” 陆承凛迫不及待地将资料格的资料推开，果然发现了一个极隐秘的夹层。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夹层。 看到里面的东西，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他轻轻笑：“原来，你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