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嗓音温柔轻软，像勾子，把李绣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冲动又勾了出来。 李绣听得耳朵酥麻，心绪起伏，嘤咛一声。 “你再催催，我去你床上躺会儿。” 李绣再也顾不得形象，拨开层层垂幔，去了云锦的床上躺着。 云锦依然乖乖地坐在角落的软榻上，只是在李绣去了床上后，他便放下了书。 然后，抽出了另一本还没看完的《我与狐狸精双修的日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他看得极慢极慢，翻看了两三页后，李绣那边动静大了起来。 云锦好整以暇地问：“小姐姐，你还好吗？” 李绣没有回答。 她热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眼里有了泪花。那件原本穿在身上的云锦的衣服，已经滑到了地上，她躲在被子里，全身直哆嗦…… 云锦担忧的声音又传来：“小姐姐，需要帮忙吗？” 李绣吃力地吐出一个字：“……要。” 下一刻，那倾国倾城的少年眼前蒙着一块银色的布条，很是君子地站在床边，嗓音软软： “阿锦来了，如何帮你呢？” 他看不见。 所以在被一双手臂扯进纱幔内的大床时，怔了一怔。 “你别紧张，身体借给我抱着降降温。”李绣直接掀开被子盖住了两人。 下一刻，少年委屈而错愕的声音传来： “小姐姐，你要对阿锦做什么！” “闭嘴！” 寝殿外，几名太医提着药箱疾步赶来。 近侍老远就拦住了几人：“不急，去大厅喝几盏茶。” 然后，近侍吩咐几名守夜的将士守在寝殿的大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直到后半夜，有血衣卫从外面急匆匆进来，将一封封了火漆的信交给近侍： “周大人，东离国，有殿下的密信。” 信上火漆的地方，还沾着一粒携带着幽香的红豆。 近侍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寝殿明明灭灭的灯火，最终怔在原地，没有去打搅云锦的好事。 寝殿的灯燃了一夜。 有断断续续的对话，萦绕在殿内： “不是只抱抱么？小姐姐你手摸哪里？”少年的声音很惊慌失措。 “云锦……”少女的嗓音带了一丝颤音。 “想要啊，不行呢。阿锦不能给。”少年继续义正言辞地拒绝。 “……”少女没再说话。 “想要却要不到，这滋味，难受吗？”少年轻叹。 “……” “很难受吧？呵！长记性了？以后还敢不敢像上次那样玩阿锦？”这一次的语气带了一丝恶趣味。 “……” “小姐姐解我衣带做什么？不是说不想看第二次吗？”少年的声音也开始发颤。 “……” “小姐姐别乱摸啊，阿锦以后还要娶媳妇呢！” “……” “不行！” “……” “不行！” “别怕……事后我对你负责。” “小姐姐，你欺负人！阿锦不是那种人！” “听话……” 少年放弃了挣扎，视死如归地躺平…… …… 天色微明。 李绣从深度的睡眠中醒来，浑身疲惫不堪。 她还记得那荒唐的一夜。 稀里糊涂地，就将人家干干净净的少年给…… 正有些不知所措，却发现云锦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穿着一身好几处碎裂的衣裳，背对着自己，说不出的萧瑟。 床上凌乱又香艳。 李绣狼狈地随手抓了件衣服，慌张地套上，然后忍着一身的不适，强打起精神看向落寞的少年： “云锦……” “呵。”少年缓缓转过身来。 那双在昨夜似小猫般慵懒惑人的眼睛，微微发红。脖子、锁骨都是难以言喻的痕迹…… 少年语气疏懒淡漠：“小姐姐走吧，昨夜的荒唐，阿锦就当没遭遇过。” 李绣有些懵逼。 少年自嘲一笑：“阿锦不过是失了清白而已……给小姐姐，阿锦也不亏。” 他似乎特别难过，身形还有些颤抖，唇上有被自己咬出的伤，精致的脸呈现出茫然与苍白。 配上那一身被自己撕碎的破布，还有那满身没法见人的痕迹…… 像极了一个受尽蹂躏的……破布娃娃？ 李绣心中涌上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论理，吃亏的……是她吧？ 李绣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昨夜……” “小姐姐不用介怀，阿锦知道，小姐姐只是情难自禁。是我的错，如果我早些发现那茶的问题……” “不是，我是想说——” “小姐姐什么都不必说！”云锦打断，一副明明被欺辱惨了却强撑着的姿态，“怪阿锦！明明知道小姐姐心性凉薄，说负责也不过是哄骗，却还是头脑发热选择了相信……” 李绣吞了吞口水，在少年这十分令人怜惜的言语讨伐下，立场摇摇欲坠： “也不是不负责……” “我知小姐姐的苦衷。”云锦情绪低落，“昨夜，解我衣服也好，可劲儿欺负我也好，满口甜言蜜语也好，都是茶水惹的祸。图的，不过是阿锦的身子是你的解药罢了！如今利用完，分道扬镳，也是应当。” 李绣：“……” 她昨夜就见识到了这厮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她以为自己只是没心思搭理，可此刻清醒着，她发现自己也很难接那个少年的话。 “太医到了，小姐姐还去看吗？” 李绣摇摇头。此时此刻，遇见哪个旁人，她都尴尬得不得了。 “楚王的腰，还看吗？” 李绣又摇摇头。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对眼前这个少年来说，是不是过于残忍了些？ “要么，阿锦你去看看太医？” “不劳小姐姐费心。”云锦扯了被子将自己一裹，“我派人送小姐姐先回去。” 李绣往门口走了几步，顿住。 云锦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还有事？” “我最近正好打算再成个亲。”李绣想了想，看着少年，“经过昨夜，我再随便找个冤大头成亲似乎也不大合适。要么，你来当那个冤大头？” 云锦这一次，是真的怔住。 李绣极有耐心：“怎么样，行不行？” “小姐姐肯负责……”云锦语气一软，唇角微微扬起，“自然是再好不过。” 李绣出门时，一个全身是血的宫女被打断了双腿，正拖往乱葬岗。 “殿下饶命啊！真的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让奴婢给您茶里下药，说奴婢成了您的枕边人，就可以给她提供您的情报！殿下，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声音渐渐消失。宫女的身体软了下去。 李绣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样说来，昨夜的一切，真的只是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