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绣有些丧气：“你们也觉得太子年纪小了些么？” 司老头连连摇头：“太子殿下今年十九，哪里小了，天宁国这个年纪的男人，大部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李绣黑了脸：“所以你们只是单纯觉得我老了点？” 司老头深以为然：“二十岁，确实老了。哪怕三四十岁的男人找妻子，也都是找十几岁的，你这个年纪，当妾勉强。” 李绣：“……” 这一瞬间，她觉得云锦更亏了。 阴阳道长关心的却是另外的事情：“怎么就扯到太子了？你与太子……认识？” 李绣恶趣味道：“不仅认识，昨夜还春风一度了，我这当妾都没人要的老女人，竟然吃了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的豆腐，你们说，赚不赚？” 司老头鄙视：“你就吹吧！太子是什么人，就凭你，怎么被玩死都不知道！” 李绣神情一阵：“听爷爷的意思，莫非对这太子还有些了解？” 司老头道：“你出自锦州，莫非没听说过太子殿下的事情？” 李绣心道，自己只是借尸还魂在锦州，自顾不暇，去打听云锦的事情做什么。 “乖孙啊，当年帝后南巡，皇后在越州动了胎气，产下了太子。所以皇上大喜之下，便直接将越州更名为锦州，取了太子的字，且直接划作了太子的地盘。你以前待的那个闲花镇，就是太子出生的地方。” 李绣倒是第一次听说，附和着哦了一声。 “那时候帝后情深，太子是皇上的第七个皇子，皇上曾对皇后许诺，从此后宫再不纳新人。谁知不过一年，皇后就被废了，皇上又接二连三纳了很多妃嫔，先后生下了八皇子等五名皇子。” 李绣想到初见云锦时，那少年颇为狼狈可怜的小模样，不由有些恻隐。 司老头却话锋一转：“皇上十二名皇子中，除了走丢的三皇子，就那太子长得特别好，好几次皇上下了废黜太子的旨意，没多久又撤了回去。就这样等到太子长到了十岁。那之后，太子之位，就没人敢争了。” 李绣知道还有后续，默默听着。 果然又听司老头道：“十岁那年，太子暗地里依靠着废后的残余势力，培养出令天宁国胆寒的血衣卫，没人知道血衣卫具体多少人，只知道每一个都是从重重白骨堆里爬出来的杀神，他们或一身血衣骷髅面守护在太子周围，或化成普通人混入权贵中寻找着权贵的把柄……” “自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敢与太子争锋了。就连皇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绣轻轻叹息：“云锦，也是不容易……” 司老头赏给她一个爆栗！ “你再有钱，那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太子殿下的名讳是你能叫的？除了皇上，谁敢说出那两个字！早夭的大皇子，据说就是在国宴上对太子大呼小叫，隔天就被割了舌头……” 李绣道：“他也没那么可怕。” “他十一岁那年被设计困入狼群，一人屠杀十一匹野狼，后面更是直接命人把那片养狼的山脉都推平了。 “十二岁那年西凉国送给天宁国两只被巫师诅咒过的豹，他当作西凉使臣的面徒手宰了那两只畜生，并直接把使臣的首级送回天凉，顺带将天宁国独有的眼镜蛇抓了上万条扔进了西凉境地，西凉现在还经常受那蛇乱之苦。 “十三岁，因为一桩贪污赈灾银的案子，他直接抄了十五位官僚的家，诛杀上千人，直接把半个官场都换了血……” “十四岁……” 李绣清了清嗓子：“十四岁开始，就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了……” 司老头压低声音：“你还乱说！小心明日起来脑袋就搬了家。” 阴阳道长在旁边道：“十年前本道游历天下，来过燕都一次，恰遇上太子于万民台祭祀，祥云漫天，紫气东来。不过本道瞧见那紫气中亦有一股冲天黑气……” 李绣倒是被吊起了胃口：“黑气？” “太子身负天下气运，有紫气环绕，若登基，必成千古名君，给天宁带来前所未有的盛世。但偏偏他在登基那年有一道可怕的生死劫，一旦挺不过去……” 李绣微微心惊。 对于阴阳道长的本事，她早有见识，虽不敢说多高深莫测，但从他与自己的几面交集来看，却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可有破解之法？” “天子的命运，岂由我这浅薄道行之人可以干预？”阴阳道长语重心长，“你呀，守着你的银子好好过日子就成，何必要与太子扯上关系，搞不好就落个陪葬的下场。” 李绣轻轻叹息：“道长您忘了，我要是不和他扯上关系，还有六七日的时间，就得被阎王请去喝孟婆汤了。” 阴阳道长摇摇头：“复嫁，嫁给谁不是嫁？除非那个与你阴婚的缺德鬼也是个身负天命的极贵之人，唯有那样才需要同样极贵之人去压制。” 李绣沉吟：“……如果不算他身边那些牛鬼蛇神，他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 “那不就成了！既然是普通人，你哪怕找个乞丐，说不定复嫁都能解除了姻缘蛊。” 李绣道：“行了，五十万两。道长，直接告诉我通过复嫁解除姻缘蛊的方法吧。” 阴阳道长还想再劝，想想那五十万两，最终闭了嘴。 当夜，李绣拿着一堆文件，再次去了太子东宫。 这一次，她没吃一块点心，亦没动一口茶水，甚至很警惕地掐灭了燃烧着的沉香。 云锦瞧着她草木皆兵的模样，幽幽道： “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夜你才是那个被欺负惨了的人。” 李绣：“……” 那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又来了！ 她尽量用很和善的语气道：“阿锦，来，小姐姐找你谈谈婚事。” 一听‘婚事’二字，云锦心中便是一动。 他疑惑道：“我的婚事，直接让钦天监安排就好，整个流程走下来，大概需要一两年。” 李绣打断：“不，我要和你这几日便完婚。” 云锦错愕地瞧着李绣，很快那耳根连同脖颈都红了！ 他白皙精致的脸上带着些羞涩，眸光微微泛湿，语气又软又酥，还有些荡漾： “这……不好吧？小姐姐对阿锦的身体，就这么迫不及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