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何替自己解蛊…… 突如其来的开车画面将李绣震得猝不及防，心里涌现出一股荒谬的感觉。 她勉强笑了笑：“道长，没别的办法？” 阴阳道长眼睛余光瞄了云锦一眼，那少年正乖乖捧着李绣的茶，神情无辜得很。 但那望着自己的眼神，却幽深幽深…… 阴阳道长忍住那种想用脚指头抠地板的尴尬，很郑重道： “没有别的办法，不仅如此，即便太子看起来心疾缓解，每个月也至少要保证能有十次以上的同房……如此，坚持个三四年，或许就能根除。” 李绣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云锦轻轻软软地叹息了一声：“那就有劳道长，每个月去孤宫里一趟，替孤诊诊平安脉。” 阴阳道长深深鞠躬：“老道遵命。” 回程的时候，李绣心情有些沉重，云锦坐在她身边，正拿了一卷羊皮书在看。 春日的气候回暖，面前的少年只穿了一件杏黄色的蜀锦广袖薄衫，越发衬得面若皎月，气质矜贵，隐隐，还有一丝骄矜傲然。 李绣找话题：“阿锦，道长的话，你怎么看？” 云锦不在意地呵笑一声：“江湖骗子罢了，姐姐莫要信他。宫里的钦天监有几个有真本事的道士，改天带你去见见。” “阴阳道长在南方一带，很是有些名气。”李绣解释，“我与他有过几次交集，确实有些本事，今日他说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云锦取笑：“姐姐莫不是还贪图阿锦的身子，才选择的相信？” “我不是！我没有！” 云锦安抚地揉了揉李绣的头发：“小姐姐别担心，阿锦会没事的。至于他说的方法，你权当是个笑话便罢了。” 被揉脑袋的李绣有些懵。 不过既然云锦都这样说了，她便没有再纠结，开始闭目养神。 马车平稳地向太子东宫驶去。 半个时辰后，云锦从书卷里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瞧了昏昏欲睡的李绣半晌，突然很轻很轻地，将手半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 “周泰。”他以更轻的嗓音叫外面的近侍，“晚上让御膳房做清淡些，孤胸口有些闷。” “是！”外面，太子近侍极响亮地回答。 李绣被那声音惊醒，茫然地看向云锦，却见少年正蹙眉轻轻地将手捂在心口，脸色不大好。 “云锦。”李绣有些慌。 “不碍事，”云锦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将手放了下来，嗓音有些低沉，眼神有些躲闪，“许是昨夜与小姐姐玩闹得有些过了，受了点风寒。” 李绣却一直还记得阴阳道长临别时的话。 她严肃起来：“云锦，说实话，是不是……心口有点难受？” 云锦僵了一下：“……还、还好。小姐姐别担心，阿锦没事的。” “不行，道长的话，还是得重视起来。”李绣深呼吸一口气，“你毕竟是一国太子，你的健康，关系到天下社稷。” 云锦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绣又道：“道长说的方法，你要不要……” “不行！不能试！”云锦态度坚决，“阿锦不是那等言而无信之人，既然与姐姐有过不同房的婚前协议，自当严格遵守。姐姐放心，阿锦决不会以性命做要挟。” “没有什么比生命重要！”李绣道，“那个协议作废，以后就按照道长的要求……” 云锦眼里又开始起湿漉漉的雾气，他低声道：“可是……这不好吧……” “我知你不情愿，我其实也不情愿。”李绣闷闷道，“慢慢地，总能习惯的吧，比丢了性命要好。再说，把它当成一场纯粹的感官体验，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就不会那么委屈了。” 云锦有些不自在地半垂了眼睑，挡住眼里的流光：“阿锦，不委屈。” 李绣认命地点点头：“那就这样定了。你要是感觉心口又不舒服了，及时和我说，我……” 终究没好意思说下去。 她觉得再说下去就显得自己太女流氓了。 “不过有一点，”李绣又道，“我没有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习惯，你在蛊毒未拔出之前，不可有别的女人，否则，我就不管你死活了。” 云锦没说话。 李绣以为他很失落，便温声安慰：“你放心，等你好了，咱娶几十上百个，你要是挑不过来，姐姐帮你去别的国家找，保证让你的后宫塞得满满当当！” 云锦酝酿了一会儿，才笑起来：“……真是，谢谢啊。” 夜深。 李绣迷迷糊糊被云锦推醒。 眼前的少年眼睛极亮，手里捧了几卷卷轴，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李绣愣了一下：“大晚上的，阿锦你不睡觉，干嘛呢？” 云锦凑近她，低声道：“小姐姐，再签几份婚书呗。” “为什么？”李绣敏锐道，“之前那份，作废了？” “没呢，在太庙供得好好的。”云锦温声解释，“阿锦就是觉得那婚书放太庙了，想让小姐姐再写几份，阿锦放在身边没事就看看。” “你看婚书做什么？” “阿锦至今还有种做梦的感觉。”云锦顿了顿，有几分无赖道，“小姐姐，阿锦多瞧瞧婚书，想到自己是小姐姐的夫君，被小姐姐欺负起来，总会自在一些。” 李绣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别说你，我……也挺不自在。” 少年盈盈笑着将笔递给她，然后从后面拥住她，慢慢握住了她的手。 李绣目光落在那些婚书上。 “这么多份？” “浴殿得有一份，寝殿得放一份，书房一份，马车里一份。另外还有别苑呢，其实五份很少了。”云锦道，“小姐姐签就是了，阿锦还能害你不曾？” 他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将两人的名字，认认真真写了上去。 次日，皇家太庙。 云锦神情惬意地坐在蒲团上，长腿半屈，正在往几份婚书上写字。 写完三份，他示意祭祀官看看：“每一份，都试试能不能封存。” 祭祀官展开第一份的时候，就有些懵：“不是奉仪？”